一句话把蒋锡的心机拉返来了:“是你伯祖父给的银票,说要给安郡王备谢礼的。我本不想要,你伯祖父有些恼了。你先收好了,今后再想体例贡献归去。”
薄荷想起蒋柏华本日也吓得不轻,刚刚才由桔梗哄着歇下,还不知会不会发热,赶紧回声去了。蒋锡担忧地看看女儿:“可吓着了?”
“这也怪不得你。”蒋锡当时都没能冲出来呢,看看薄荷头发混乱,裙摆上还撕破了一条口儿,“但是他们趁乱――”占便宜了?
“那――老爷岂不是要回府?老爷的腿――”
“请郡王爷用茶。”一双柔荑提起炉子上的银瓶,将冒着蟹眼泡的水倾入一只紫沙壶中,过了半晌又分斟二杯,端到几案劈面的二人面前。
桃华笑笑,蒋锡这不但是为了酬谢沈数,也是想着西北军,不过这件究竟在不能闹得太大,毕竟那是往军中捐药,若不是像蒋铸那样是敌军袭城的告急时候,随便往军中伸手只怕反而会被人说成是用心叵测。幸而他们是通过沈数之手,就有甚么闲话也归沈数去担了。
“按这方剂,一千两银子能制得一万余包,送到军中,当可抵得一时之用。”
“爹呀――”桃华啼笑皆非,“女儿莫非是那种偷工减料的人吗?只是爹该想想,军中缺药,究竟甚么样的药最合适?莫非军士们还怕留疤不成?或是他们怕痛?对军士而言,莫非不是止血最为要紧?给军顶用药,是一粒能治百病的灵丹管用,还是一百份只能止血的药草管用?”
蒋锡看着女儿,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还是道:“桃姐儿,虽说本日――可最后那些话,你原可不说的。”
蒋老太爷瞪他一眼:“做甚么这副模样。桃姐儿本日已接受了委曲,她还不晓得欧家这事儿,你别暴露了陈迹,万一不成,教她更难受。你归去罢,先去看看桃姐儿,再去购置给安郡王的谢礼――也别弄得人尽皆知,虽说一定压得下来,可也是晓得的人越少越好。再――等桃姐儿歇好了,让她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西北苦寒,江郡马真去了西北,南华郡主定然不肯随行的,那就只要她跟去。到了那边,天高天子远,她再生养后代,南华郡主又如何能拦得住呢?
桃华悄悄咳嗽了一声:“爹说的是。我下次会记得。”她当然不是在谩骂于思睿,但蒋锡说得也对,当时她如果说个于思睿无病,场面就会更平和些。此次是有安郡王在,如果没有,说不得她就得吃面前亏了。
含章一介侍婢,读书识字红-袖添香做得,针线女工嘘寒问暖也做得,乃至还能跟江郡马一起说说西北这里是草原那边有池沼,但对朝政倒是不通的,闻言就怔了:“皇上――皇后都是于家的呢。”
江郡马笑笑:“是啊。”
桃华微微一笑:“爹放心,我没事。安郡王来得及时,他也没能如何样,不过是嘴上占占便宜。”
“天然不是用那种。”桃华已经有了主张,“我们家卖的金创药,又要止血,又要生肌,还想着最好少留些疤痕,另有解毒之效,不贵才怪呢。”
“老爷是说,皇上也想您帮手?”含章大为吃惊。在她看来,天子是太后扶养才气即位的,娶的皇后又是于家女,且于阁老位极人臣把持朝政,于家与天子,那不就是一体的么?
白鹿忙道:“奴婢去问过寺里和尚,说那位先生称蒋郎中的父亲为伯父。奴婢想来想去,想起蒋郎中有一堂弟,是当年蒋小太医的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