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却又摇点头:“没甚么,你快去吧!”
“啊?”我一惊:“你看错了吧?”
谭大夫也用手擦擦额头的汗说:“平常小儿这类状况的,灌半颗苏合香丸也就没事了,你这小儿今番有些凶恶。”
“不可!那牲口记仇。”厨房边就有一个小门,净玉师太说着就从那门里追出去,我也忍不住跟着她前面去看。那门外是一条通往前门的巷子,巷子两端都没有猴子的踪迹,净玉师太便径直追到前门来,不测埠,庵门前站着一小我,我一愣:“三娘?”
我娘点了头,我便随爹出来,走到半路,一驾骡车过来,在我们身边俄然停下了。我和我爹正迷惑,就瞥见严家大少爷扒开帘子:“方才路过你家,听邻居说你家小儿病了,我正担忧呢,以是顺路过来看看。”
“没看错啊!”小武搔搔后脑。
谭大夫用手摸了摸我弟弟的额:“过半个时候再灌半颗苏合香丸尝尝吧,不可的话,你们去找别家大夫看看?广延街住的那位胡大夫……”
“这不必操心……”我爹刚开口推让,严大爷就正色道:“这类事情就不要客气了,不满周岁的孩儿得了病那都有莫测的凶恶,好的话就等闲能好起来,不好时半日就能丢了小命,桃家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劝。”
“哎,这不过举手之劳。”严大爷摆摆手:“我已经让人去跟胡大夫说了,你家小儿若在这里看不好,就请送他去找胡大夫吧!诊金你也不消管,我这儿都先付了。”
桃三娘穿戴一身惯常的青蓝色小碎花衣衫,裹着药斑布的包头,手里捧着一个小瓦罐,一手正合在盖子上,中间何大提着一个食盒,并为她打着伞。瞥见我们,她转过甚来展颜一笑:“月儿,你如何也在这儿?”
就在世人都乱作一团时,净玉尼姑拿着一把扫帚赶来了。她也未几话,举起扫帚就拍那猴,猴子活络,立即就跳开,她再一横扫,猴子又躲开,但净玉尼姑仿佛已经算计好似的,说时迟当时快,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布“啪”地甩在猴子头上,只听猴子一声尖叫,我细心一看,竟然是块带有血渍的肮脏布。我傻眼了,那猴死命将布从身上抖开,但我瞥见它的头上和身上的毛冒出淡淡的烟,仿佛被灼烧到一样,这时屋里的玉叶端着一口大锅出来,喊一句:“你们快让开!”“哗”地一下,锅里滚烫的水就泼在猴子身上,猴子收回更大一声惨叫,但它也顾不得疼了,立即就像离弦的箭一样蹿出去。净玉大喊:“别让它跑了!”便追出去,我也跟着跑出去看时,那猴子像影子一样快地超出墙头出去了,玉叶急道:“师姐别追吧?谅它不敢再来。”
我盯着瓦罐:“真的在这内里么?这罐子那么小……如何措置它啊?”
何大把食盒递给净玉,净玉没有接:“女施主,我师父正在庵里,你可自行出来亲手交给她。”
桃三娘笑着反问:“你说呢?”
“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道声谢就往谭大夫家跑,跑去的半路中,本来停了的雨又俄然“哗哗”地落下,我虽带着伞,但也被淋得狼狈不堪。到了谭大夫的生药铺里,正瞥见谭大夫的侄子谭承站在门边,瞥见我便说:“你如何才来?”
我娘抱着弟弟坐在屋里的榻上,谭大夫正拿银针刺在弟弟的小手上。我走畴昔,俯身看弟弟的神采,还是煞白的,眼睛紧闭,双手也用力抓着。我娘脸上不竭淌着泪,我便伸手去给她抹掉,我娘低声骂道:“去澄衣庵如何就去了这大半日?又是路上贪玩闲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