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这几日内心也何尝未曾考虑过这两件事,只是他娘一字不提,他也有些不便张口,便道:“等再过几日再说罢,免得被人说我们刚一得了爵位就要把寡嫂侄儿从正院给撵出去。且这事最好是别人提出来,如果我们本身说出来的话,于颜面上总有些不多数雅!”
这几日她和五老爷可都没闲着,变着方儿的各种刺探,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况那大老爷为着狠气他嫡母一顿,让那边闹得再热烈些,用心令人透了些风,让五房的人刺探了些干货出来。
这一声声娇唤听在那新任的安远伯爷耳朵里就跟那天上的仙乐普通,乐得他顿时飘飘欲仙、如登瑶池。
五太太却不接着先前的话题往下说,反提及端五那日到访的刘太太来,“那日来拜见您的那位刘太太,是那左相长公子亲娘舅家的一门远亲,那日打着来看二姑太太的幌子到我们府上,实则就是为了相看芝姐儿的。传闻四老爷和那边已经连庚帖都悄悄换过了!”
还不等太夫人开口问她,她仓促行了个礼便道:“母亲,您可知四伯是如何得了这爵位的?我们老爷今儿才探听出来原委,本来他竟是走了那左相的门路!”
因四老爷一时半会叫不返来,太夫人便又命把四太太喊过来问话,问她是不是一早知情却瞒着不说。
四老爷面上神采便有些踌躇,“这后代婚姻之事,向来都是服从父母之命的……”
五太太恨声道:“母亲可还记得那左相原配所出的嫡宗子,因幼年坐的马车出了变乱,摔下山去,摔断了两条腿,今后不良于行,只得坐着轮椅行动。只因他那继母贤能,怕薄待了他,一心要为他找个丰度双全的大师闺秀,且如果嫡出。可如许人家的女儿,哪个父母舍得将她嫁给个废人,是以上直到二十岁了还没结婚,反倒先把贴身奉侍他的两个丫头给抬成了姨娘,这下子就更说不上甚么好婚事了,一向担搁到现在。”
太夫人也不睬他,干脆拿出两张写着几行字的纸道:“我也是你的亲娘,你只说你听不听我这亲娘之命,如果你另有半分孝敬之心,就先给我立下个字据来,申明芝姐儿的婚事由我做主!”
四老爷听了这一句,便知怕是泄漏了风声,有些不好。仓猝想要再说上几句讳饰一二,或者蒙混畴昔,便故做讶然道:“这疯话儿母亲是从哪个眼歪嘴碎的主子那边听到的,现在还在二哥的孝期,儿子便是有七个胆,也不敢给自家女儿议亲的。”
“来人,快去把阿谁孽子给我叫返来,快去!”太夫人大声喊道。虽她一贯偏疼孙子,可宜芝自小养在她身边,小小年纪的就跟个小大人一样的贡献奉养她,又懂事又灵巧,乃是孙女里最得她心疼的。原想着不幸她小小年纪亲娘就去了,定要为她说一门好婚事方可,不想却又赶上这么个不顾女儿死活的亲爹!
四老爷忙一蹲身躲了畴昔,到底有些心虚,咳嗽了两声,只把眼睛望着别处,却道:“想来已是有那快嘴的奉告母亲了,母亲既已晓得,又何必再来问我。反正这门婚事是再不能改的,那崔相现在权倾朝野,如果获咎了他,只怕我们阖府都没好日子过!”
本来太夫人到底有些心疼二儿子的两个骨肉,因怕把他们放到卢夫人身边给卢夫人添堵,也是怕卢夫人到底对他们有些心结,不会当真教诲这两个孩子,便先将他们安设在本身院子里的后罩房里,平常不让他们出来,只请了四个教养嬷嬷严加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