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天刑纪 > 第四章 偷鸡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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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神情难堪,耸了耸肩头,笑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先生我为人师表,又怎会是好人呢……”

又该怎讲?事关隐私,羞于开口啊!

固然卯时未过,却已晨光大亮,而空中仍然是乌云降落,看来天气并未放晴。

祁老先生非常严肃地咳嗽一下,尚自哭喊的山伢子顿时乖乖收声。而他还是抚须点头,难以置信道:“先生夙来为我祁家村所恭敬,竟然……竟然偷吃村里的鸡……”

“砰、砰――”

他温文尔雅,言辞彬彬,使得在场的世人也深觉得然。

无咎跟在一旁凑热烈,没想到会费事上身。

祁散人还想诘问鸡子的来源,随即神采微怔,难以置信道:“无先生是说,昨晚叫门的两个女子,来自灵霞山……”

祁散人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翻捡着箩筐中的野菜野草。他见有人一边洗着衣裳,一边眉飞色舞得意其乐,不由猎奇问道:“你半夜出门,天明才归,尚不知所救何人,眼下又去了那边?”

祁老先生接着说道:“依循族规,偷鸡摸狗者,虽无大过,却祸害乡邻,要逐出村庄……”

无咎挽着袖子,抬脚进了灶房,竟是拿着一根柴棒在灶灰中扒拉着,不一会手里拿着两个圆圆的黑乎乎的东西走了出来。

祁老先生,有着5、六十岁的风景,须发灰白,面色红润,身子骨非常结实,却神采焦心,拱了拱手,转而催促道:“我孙子伤势不轻,速请散人前来诊治!”

无咎神情发慌,抓耳挠腮,讪嘲笑着,一时无从辩白。

祁散人俯身检察过后,伸手抓住了山伢子的胳膊,不容对方哭闹,便是顺势一抖,只听得“喀嚓”一声轻微的动静,他已直起家来,拊掌笑道:“肩骨脱臼罢了,好了……”

无咎直截了当道:“鸡子,当然是从母鸡的屁股而来,不然怎地……”他见无人承情,也不客气,一口一个,眨眼间便将两个鸡子吞下肚子,噎得连连捶胸,好一会儿才觉舒坦,却不忘问道:“老道……可曾传闻过灵霞山?”

无咎发觉不妙,忙道:“老先生所言极是,怎奈山伢子恶劣不堪……”

教书的先生,竟是偷鸡贼?而童言无欺,看来八*九不离十。

祁散人看着香喷喷的鸡子,很想伸手去接,又心生猜疑:“鸡子从何而来?”

祁老先生头也不回:“先生辛苦,无妨关门安息一日。”

祁散人的脾气不错,点头说道:“占卜问卦,不过趋吉避祸。而世事多变,岂能一一洞察先机!”

这位老者不但是祁家村的族长,还是山伢子的祖父。应当是孙子摔坏了胳臂,方才惹得祖父发兵动众前来求诊。

“我……当然晓得……”

祁老先生分辩道:“我孙子今早不肯起床,说是先生要打他板子。好歹哄他起床穿衣,却哭哭啼啼不肯罢休,尚未出门,竟跌倒在地,怕是胳膊折了,由他爹抱来,哼……”老头说到此处,心疼难耐,竟是手扶长须抱怨道:“小儿无状,本该管束,而动辄吵架,则有失先生本分。还望先生责备责备之余,多些耐烦……”

无咎从原路返回,穿过角门,回到了祠堂地点的院子。他看着本身浑身的泥泞,直奔灶房而去,却见祁散人已早夙起来,正两手端着灶上的剩菜汤在美美地喝着。

学童不听话要挨板子,天经地义。谁料这位老先生宠溺过火,竟将孙子摔伤的启事牵涉到先生的头上。而阿谁不利孩子摔坏了胳臂,与我何干?此前是说过要揍板子,不过是口头恐吓、恐吓罢了,却被阿谁拆台鬼当作了偷懒逃学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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