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嘲笑一声,叮嘱医童去喊大夫,冷着脸对地上耍恶棍的曾氏道:“礼数这类东西,也得看你配不配我讲!喜好躺地上是吧?你好好躺着,一会儿大夫就来了,若大夫说你一点事都没有,我立马就去县衙告你个歪曲良民之罪你信不信?”
钱大牛咽了咽唾沫,心一横,不敢去看方菡娘那双幽深的眼睛,壮着胆量道:“那日,那日我出了岳阳酒楼,想着去李家村看个朋友,就出了县城……”
“喔?奇了怪了,我六叔那日是要去二十里铺村插手外孙的百日礼的,跟你行的是同一个方向,你如何能见着他驾车横冲直撞呢?”方菡娘轻笑道。
方菡娘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转头问大夫:“大夫,他们的医药费共多少?”
曾氏眸子子一转,依着方六叔的力道顺势往地上一躺,哎呦哎呦的就喊了起来:“县里的方督工打人了啊!撞伤人不给医药费还打人了啊!真是为富不仁啊!”
方六叔不善于应对骂街的女人,他本来筹办了满腔的诘责,一下子就被搞得哑口无言了。
曾氏也好不到那里去,但她好歹还记得要钱的事,兀自强撑道:“你,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这是,这是合法的,如何会是欺骗!……”她说着,仿佛又加了几分底气,声音也大了起来,“对,没错,就是如许,伤人付钱天经地义!你,你们快点把三十七两银子拿出来!不然我就归去处处嚷嚷,说菡芝皂业的方督工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大夫看了一眼钱大牛,钱大牛摆出一副衰弱不堪的模样,但这并不能让大夫给他“减轻”几分病情,而是据实道:“……虽说被惊马撞翻又遭车轮刮擦,但幸亏没伤了肺腑。外伤虽多,多将养几日也便能够了。”
方菡娘信口扯谈的罪名,声疾厉色的脸部神采,再加上那副美得过分自带高大上光环的脸,唬得曾氏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心有不甘的又骂骂咧咧的从地上麻溜爬了起来。
曾氏轻视道:“骗谁呢,不是你撞伤的,你会有那么美意的来送一个素不了解的浑身是血的人来医馆?你就不怕他死在你车上?”
曾氏先声夺人,将粥碗往中间的桌子上重重一放,怒冲冲道:“你就是撞伤了我儿子的阿谁王八蛋?”
方六叔如何能够让她动方菡娘一根毫毛,当即就抓住那曾氏挥过来的胳膊,用力一甩,将曾氏甩开。
这类十句话里九句半是实话,只要半句是谎话的事,凡是会让人坚信无疑。
话一出口,曾氏本身都感觉有些不太吉利,床上的钱大牛也变了神采,曾氏忙呸呸呸了几口,“我儿子才不会死呢!”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懂不晓得礼数!我跟你说话了吗?!你家大人如何教的?!这张贱嘴竟然还骂人?!”曾氏站起来,作势就要打方菡娘。
这闹得阵仗实在有些大,喧华的很,门又开着,惹得一些其他探病的家眷都猎奇的循声过来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猎奇的指指导点着。
为了加强可托度,钱大牛用心说了当日的一些细节。他在这类细枝末节上不敢扯谎,怕方菡娘再从这上面发明甚么端倪。他早就跟他娘筹议过了,除了撞人的那人,一口咬定是方长庆以外,其他的事全都照实说。
方六叔向来没见过这讹人的阵仗,一时候都有些呆了。
方六叔看得目瞪口呆。
地上的曾氏,跟病床上的钱大牛,哭喊的更带劲了。
“没有担搁,分开酒楼就出的县城?”方菡娘在一旁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