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也好不到那里去,但她好歹还记得要钱的事,兀自强撑道:“你,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这是,这是合法的,如何会是欺骗!……”她说着,仿佛又加了几分底气,声音也大了起来,“对,没错,就是如许,伤人付钱天经地义!你,你们快点把三十七两银子拿出来!不然我就归去处处嚷嚷,说菡芝皂业的方督工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方六叔看得目瞪口呆。
钱大牛又是一阵颤栗,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曾氏急的不可,几次想替他说了,方菡娘只慢条斯理的瞥她一眼:“大娘,又不是你被撞了,你说,没用。你说了我也不会给钱。”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六叔撞了你,那你把当日的景象再说一遍。若真有这事,也不消我六叔掏腰包,别说三十七两银子,五十两银子我也掏得起;若没有这回事,”方菡娘又暴露了阴沉森的笑意,“那说不得我们就要去公堂上好好念叨念叨了。”
曾氏拍着衣裙上沾到的灰尘,一边色厉内荏道:“去就去,我还怕你个黄毛丫头不成!?……不过我这是小事,我儿的伤是大事,你先把我儿的诊金给结了,这个你总不能赖吧?!当初你撞伤我儿,送我儿赖救治,但是好多人都瞥见的,医馆大夫也能作证!”
方菡娘点了点头。
“没有担搁,分开酒楼就出的县城?”方菡娘在一旁发问道。
“当,当然!”钱大牛一口咬定。
大夫微微一吟:“七两银子。”
方菡娘笑眯眯的指着床上的钱大牛:“大夫,我想向你问一下此人的病情。”
方六叔向来没见过这讹人的阵仗,一时候都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