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女子已伏在他肩上幽幽抽泣起来:“你,你,这个好人,还跟当年一样……一样薄情,当年……当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也是如许说……”。
这一刻,像是永久,这一刻,把思念定格。
傲冷雪猎奇之心大起,举步便向石缝中行去,石缝广大若一流派,内里一片暗淡,更甚石室。但偶尔有一丝微光从石缝中透入。傲冷雪睁大眼睛,模糊朝着那丝竹之声的方向摸索前行。
但她甜美的声音仍余绕在他耳中,直至脚步垂垂远去,傲冷雪才回过神来。一阵诱人的香味袭来,傲冷雪胃口大开,一顿狼吞虎咽竟将饭菜吃了个精光,人也垂垂变得精力抖数。
傲冷雪又怎肯粉碎她夸姣的神驰,去伤害她本支离破裂的心?贰心中更多的是顾恤。木然地站立在那边一动不动,如山岳,如石人……。
傲冷雪闻言点点头道:“鄙人醒来已有半个时候,多谢女人体贴”。暗淡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面庞。
人还是那小我,调还是个调,但入耳更剔透,让人浮想连翩,遐意无穷,仿佛操琴之人比先前更投入,已达忘我之境。
那幽幽的女声喘气道:“你一个小女孩未经世事雨露,又安知兰苑渴露的孤寂?只可惜这里石洞荒陋,无高山流水?弦断无人听……”。
很久,他还是忍不住长叹道:“只可惜女人认错人了,你要等候的人远在天涯,而鄙人不姓谷……”。
忙屏息凝气,
狂热以后,便是安静。傲冷雪悄悄感喟一声,目光一扫,发明这石屋固然暗淡简朴,但却干清干净,屋中有桌有椅有床,仿佛这就是一个石洞中的内室。
他悄悄掩上石门,长长叹了口气,黑暗中陡地传来一串嘲笑,笑声如针如刺,令本身就严峻的傲冷雪寒意遍生,忍不住嘶声道:“你……你是谁”?
傲冷雪也如初遇知音,全神沉浸在琴声当中,如一叶飘零在琴浪的小舟,峰谷迂回,迭岩走浪,他不知不觉间已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她又幽幽抽泣起来,情真意切,如火如荼,如泣如诉,如果那人真在面前又该如何?
很久很久,那女子方才放开嘴唇,伏在他胸前喃喃低语:“这几天,我每天做梦……梦见你会来听我操琴,想不到,老天终究开眼……我原觉得此生当代再也见不到你……”。
垂垂,那丝竹之声越来越清楚,哀怨幽咽,胶葛盘曲,似为女子所奏,极其凄惨,甚是揪心。但凄惨当中,仿佛又喷流出浓浓的抗争之意,是爱?是恨?还是对过往的不堪胶葛?
傲冷雪如梦初醒,正欲用力推开对方,岂料那女子已用力将他抱住。他越用力推,对方越抱得紧。越推越紧,若古滕缠树,分厘渐进,令他呼吸都感到困难。
那笑声倏然一止,有人阴沉森道:“好小子,你竟然敢来此偷香窃玉,色胆包天,现在就想一走了之么”?话未落音,但闻一阵风声,一个黑影仿佛窜了过来。
傲冷雪心中一动:“这女子不但琴技出众,本来很有文采”。不由暗叹道:“此处虽无美景,却也有沦落知己”。
一个在这暗中的石洞中,独忍孤傲孤单数载的女子,为的就在等她日思夜念的梦中人,她把思念和抗争全化做丝竹之声,为的就是……?。
“蜜斯……”那清脆的声音略显焦心,仿佛还想劝说,但那幽幽的声音已打断了她:“我这一病,好几个月没弹了,你就让我好好弹奏一下好么?下次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操琴了”。她言语固然衰弱,但语气刚毅如刚,不容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