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他拎着湿哒哒的薛闲,又捡起了被泼得变回原型的江世宁,将这二人夹在两指之间,而后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那扇木门。
可见这住户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当他在几处歇脚的废庙墙柱上,看到了刀斧劈砍过的打斗陈迹,又在门边墙角看到了干枯的暗红血迹后,这类担忧更是达到了颠峰。
弊的是……
薛闲道:“先收着。”
闻言,江世宁无法地减轻了力道,一边念着“恕罪恕罪”,一边连声敲了数下。
这卧龙县的模样和宁阳县相差甚远,一眼几近看不到一条笔挺的街道,俱是七弯八绕地订交相错,乍一看,像个乱糟糟的迷宫。
江世宁一脸茫然地看他:“我也没说你啊?”
江世宁一愣:“甚么?你找个孩子寻物问卦?”
……
江世宁下认识站住脚步,干脆转着圈环顾了一周,“没瞥见甚么行迹古怪的人啊。是不是这雪花片总从眼侧飘畴昔,看错了?”
“旁人都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倒好,整天惦记取贼,也是独一份了。”薛闲昂首望了眼城门。
江世宁冷静翻了个白眼。
既然他都去过两回,那申明还真是个靠谱的高人,江世宁天然无贰言,乖乖朝卧龙县赶。
这是他先前在一间歇脚的废庙佛像下捡的,上面还沾着一滴暗色的血迹,写驰名字的那面一样被划得一塌胡涂,完整辨不出字来。
江世宁矜持惯了,敲起门来也非常高雅,“笃笃笃”三声,又轻又缓,听得薛闲一阵牙疼,“你这蚊子哼哼的门声,那对兄弟能闻声就见鬼了,他们里头有一个耳朵受过伤,你放心大胆地敲。”
“哪条岔道有鲜汤馄饨味?对,就走那条岔道。”
薛闲嘲笑:“等你进城了,你会哭着问我如何走的。”
一进城门,他就傻了眼。
贰心道:如果真有人跟着,这地上的积雪踩起来会收回“嘎吱嘎吱”的声响,没事理听不到。也许真是想多了……
“卧龙县――”江世宁念着那三个大字,道:“都说凡是带‘龙’字的地名,都是曾经有真龙现身的处所。这卧龙县,听着像是真龙在这里睡过。”
“哦。”薛闲答,“小的约莫八・九岁,大的十六七了吧。”
他们要去的是间隔宁阳县两城之远的卧龙县,那是临江的县城之一,有着一处陈腐的渡口。
薛闲斩钉截铁地回绝:“不,我怕一转神你便走岔了路。”
那只手还带着一股熟谙的贫寒药味,闻得薛闲当即打了个喷嚏。他湿哒哒地垂着脑袋,想直又直不起来,忍不住炸道:“秃驴!我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刨了你的墓,你做甚么非盯着我一小我抓?!追了八百里地你他娘的累不累?嗯?!”
但是传言这一带山林里有些流窜的山匪,不成气候,但对来往的车马多少也是个困扰。因为薛闲抱着颗金珠,江世宁一起都提着心吊着胆,恐怕碰上一两群,上来就把他俩活撕了。
一道带着稚气的吼声从门里传来。
薛闲一脸嫌弃:“这巴掌大点儿的县城,连踏脚都不敷,你才睡过!”
他大步流星地跨进院里,一把抓住仓猝逃窜的“小贼”,垂着目光安静道:“非己勿贪,把金珠还来。”
“抬手帮我挡个脸!快!我脑袋要被风吹掉了!”薛闲气势实足地冲江世宁喊道。
江世宁绿着脸抬起手,一边给他护着纸皮脑袋,一边在妖风中艰巨前行,“你大可把你那金贵的脑袋一起缩进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