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真是做不完的事。”屠八妹忙完琐事坐在灯下纳着鞋底,两双单鞋她得连熬好几个早晨才赶得出。
顾拥军不知她搞甚么鬼,吱唔着说,“哦,你,你在床底下找找……我去上个厕所。”她借口上厕所起家,老五已去了后门等她,见她过来老五踮起脚尖悄悄附耳跟她说,“猫耳哥哥让我奉告你,早晨八点他在老处所等你。”
顾拥军这头心放下了,那头却又悬起来,她内心想着她让猫耳扑了空他该恨死她了,他会不会今后不睬她?
这晚顾拥军睡得极不结壮,屠八妹也一样,凌晨三点不到她正要下床去唤醒老六,顾拥军就先她一步把老六喊了起来。待天蒙蒙亮时,母女俩又前后起床,顾拥军简朴梳洗后拿起水桶扁担去内里担水。挑了水直接从平房后的巷子绕去菜地,她拿着瓢刚浇完西红柿地猫耳出来了,她仓猝低下头。
顾拥军将她俩送到小学操场上,随后骑着车穿太小学拐上十字路口,发明十字路口冒削发卖早点的米豆腐摊子。摊主她认得,是她徒弟给她先容的工具的妈妈,乡村上来的半边户。她往摊上多看了两眼,暗自替人担忧,这公开摆摊不怕被抓住罚款吗?
“大姐。”老五从里屋探出头,“你瞥见我搁在厨房窗台上的鞋子没?”老五边说边冲顾拥军招手,表示她借一步说话。
快十点的时候隔壁响起幽怨的二胡声,猫耳这回没拉“洪湖水浪打浪”改拉“二泉映月”,呜哭泣咽的曲调听得顾拥军如坐针毡。
“怕是碰了鬼,大半夜拉甚么二胡,一天闲事不干……”屠八妹在猫耳拉了十来分钟后骂了几句,骂完她竟然又合着曲调哼起来,看来她明天表情实在不错,顾拥军心下稍安。
“嗳哟!”顾拥军指头让针尖扎了,屠八妹抬眼看她,“谨慎一点啊。”她把指头含在嘴里低头不敢看屠八妹,这事连老五都晓得了,看来要不了多久屠八妹就会晓得,她内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吃过饭顾拥军打扫疆场清算碗筷,屠八妹看了看煤灶上熬的猪尿泡和车前草,把煤炉盖子又翻开一点,再架上一壶水放炭灶上烧着而后去菜园看猪崽,她推开猪圈门两端猪崽就“吭哧沆哧”凑了上来。她打扫了一下猪圈,又抓起一把干稻草垫在猪圈里,嘴里念叨着:“我这那里是养了两端猪,清楚就是供了两个活祖宗,早叨教晚汇报,恐怕服侍不周不长肉,迟早有天我非宰了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