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月光,秋梨这才重视起她的装束,问道:“你如何穿成如许啦?”
夏秋二人都是被折笑宫收养的孤儿,从六七岁拜入师门算起,已有十年之久了。二人虽脾气有异,却一向情同姐妹,也都深受师父心疼。与秋梨和其他弟子分歧的是,夏饮晴自幼跟在师父身边,下山数十次,对江湖也就更加神驰。但仅凭一份神驰,是不敷以促使她分开师门的。
秋梨仓猝拉住了她的胳膊,轻声道:“夏姐……夏哥哥你小声点儿呀。”
“多谢!”只听北面山包传来三人齐声,便再无动静。
“三位追仇十余年,若失此机,实乃可惜。”计不灵续道。
就在她惊奇之时,已有三拨人马躁动而出,消逝在了黑暗里。最后,计不灵向着南面叹了口气,道:“兄弟,我没有提早赶你是为你好。你若刚才回家,撞见娇妻衣衫不整,她定又会说是在等你。但你现在赶回家中,就刚好能撞见你那情同手足的王兄也衣衫不整地在等你了。”
竟然被他说中了!夏秋二人皆是一惊。
“那你不还是旺木么?”夏饮晴道。
“在她白叟家眼里,连我都是好人呢!”两个浅浅的酒窝点在了夏饮晴的脸颊。她拉住秋梨的小手,柔声道:“梨儿不怕,另有我庇护你呢。”
“呸,你才有大凶之兆,你百口长幼都有大凶之兆!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只怕你瞧猴儿屁股都是发黑的吧!”夏饮晴再懒得理他,拉起秋梨便朝山下走去。
计不灵点了点头,对劲道:“但如果换作与你身份不异又相处过数日的同窗呢?只怕你就算把书给卖光,也会凑齐铜钱的。”
“当然是为了骗钱便利些啊!”计不灵脱口而出。
计不灵不答,只是嘿嘿一笑,道:“单凭缘分二字,我对少侠已是仁至义尽。倘若肚子不饿,也许还能多留一会儿,但现在嘛,我得去找吃的了。”身形一晃,融于夜色。
这时她才明白,为何彻夜的折笑宫既没有练剑之声,也没有蛙叫鸟鸣,静得就如这条下山路一样,只能闻声越来越快的脚步和越来越重的呼吸,却听不清那到底是由谁而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