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婆子抽了两下鼻子,一感喟带着哭腔抱怨这世道。
苏清绾转头看她。
管家赶快往四周探了探,看着没人才稍放了心,回过甚来便恶声恐吓曲婆子。
“下去吧。”
二太太一听便讨厌的皱了眉,提手摆了摆裙尾,又起家坐在中堂右边,稍稍清算以火线抬了抬手,表示她出去。
“好好好,春生你别活力了,对了,爹的药熬好了吗?”
----纳兰性德《浣溪沙》
苏清绾瞧着和她一样高的小人冲过来把她双手拢在怀里的焦急模样,不由暴露少有的笑意。
“这话也是说得的?!莫不说她还是苏家的大太太,即便是让下人们不谨慎听到了,也够你挨个十几个板子的!”
“你去屋子里找找,我去后院看看。”
那叫夏春的丫环难堪的瞧瞧门外,终是不忍的低声摸索。
春生听话的点点头便去了。
堂下是鼎鼎大名的周大夫,连他也如许说,看来多数是真的了。
“也是,得亏另有个二少爷...”
“四蜜斯!”
“四蜜斯用得着你挂记,再不济另有主家那位爷惦记取,你瞎操甚么心!”
早已候在一旁的丫环赶快端来一杯茶捧给她。
苏清绾拉过春生的手往东面的厨房走去,爹比来不太好,这药可千万不能误了时候。
苏清绾静肃立了一会,看二太太仍没有开口的意义,不由硬着头皮说。
“蜜斯,你前几日送去的那件粉红袄子不知洗好了没,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取来。”
转了半个身子泡起茶来,四周喧闹无一丝声响,她不紧不慢等茶叶浮起了才缓缓启唇。
“我陪你吧,不差这一会。”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闻笛已半夜,更无人处月胧明。
“夏春,扶我回屋歇会。”
提到老爷,春生的声音弱下来。
我是人间难过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苏清绾的身材跟着腊月的北风打了个颤抖,回身贴着墙靠起,倒是不筹算再出声了。
“是,二姨娘,我必然会好好照顾爹的。”
刚到门口便听到内里有说话声传出来,听起来像是管家老吴和洗衣服的曲婆子。本来在这,苏清绾正要出声,就看曲婆子把手里的衣服一甩撂在盆里,声音里添了三分这寒冬的冷意。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门后不紧不慢地跨出去,端倪清秀鹅蛋脸,像是才八九岁的模样,恰是长身材的年纪却总嫌清癯了些。她身上虽穿了一件和缓称身的素色袄子,脸上却一点赤色都没有。
“老爷这身子...”
“那快走吧。”
苏清绾这句话倒是非常至心的。
二太太转脸一搭手,似再不想看她一眼。
二太太抬手闭眼揉了揉眉心的位置,似有些累了。
“没有。”
周大夫语重心长的叮嘱了两句。
那被唤做春生的小丫头却不听她说,口气还挺凶。
苏清绾依言忍了腰背的酸痛渐渐直起家子。
声音倒是清脆好听。
她只感觉这两年内心一向绷着一根弦,却怕不知何时会断了。
苏清绾悄悄攥了攥静置身侧的手,走到堂中屈了一半身子,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夏香。”
酷寒的洌风打在树上,敲出闷闷的响,夏季里万物都像失了活力。
想来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
苏清绾看着春生繁忙的背影悄悄笑了笑,回身踱到后院去。
“二姨娘,若没甚么事,清绾就先下去了。”
“二太太...四蜜斯还在门外等着...”
苏府的大堂里坐着两小我,氛围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