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盏扫了一眼那老妇人,见她穿戴雍容得体,像是官宦人家的老夫人,却不给脸面地冷哼一声,“爷在同祖母说话,干你何事?”
那老妇人低眉扎眼,闻言不由难堪一顿,不知是进是退。
面前的女子脂粉未施却灿若桃李,冰肌玉骨浑然天成,恰是他梦中仙子的模样,当真美得直击心窝。
至此,楼挽裳也不再推让。萧盏见她认了“姐姐”二字,不由生出靠近之感。
刚说完,她眼中笑意渐淡,暴露浅浅的担忧,“永乐侯可醒了?”她带着语蓉去厨房打动手,留了听芙在外间服侍,
定国公夫人还没开言,站在她身后的一个老妇人赶紧告罪:“侯爷毋怒,老身治家不严,惊扰了侯爷,这就教那护院上前受罚。”
夜里西风更盛,楼挽裳进门才敢摘下兜帽,听芙忙上前给她解开大氅,喜滋滋地问道:“蜜斯做了甚么好吃的?闻着怪香的!”
萧盏不懂,亟待再问,却被祖母喝住,“阿盏莫要逾矩,你婉姐姐的私事岂是你个混头小子能探听的!”
・
楼老夫人还没示下,定国公夫人便已执了楼挽裳的手,一面高低打量,一面缓缓开口:“你是个好孩子,既救了这混账,又年长他三岁,合该受他这声‘姐姐’。”年初她及笄,萧老夫人被请来观礼,是以晓得她的年纪。
萧盏出人料想地听话,放下了碗筷。连他祖母都感觉别致,这小霸王何曾如此驯良?
她知萧盏不弄明白不会等闲罢休,又怕楼老夫人和孙女被他问得难堪,便抬手揉了揉额角,“到底年纪大了便不顶用,只熬上半夜便乏得很。”
这但是她听过的最走心的恭维话,面上不由莞尔,“你身子还未完整病愈,应少食慢食才好。”
萧盏见本身的打算落空,面上挂不住,内心更是忍不下,快速坐起家子,翻开被子就要下地,萧老夫人见了赶紧命丫环们去拦他。
此时她听得定国公夫人如此说道,心下却不敢放松,她知小侯爷恐怕不会服从祖母的话,不然也不会有率性妄为的名头鼓吹开来了。
几人你来我往,萧盏也是个聪明的,终究听出些门道,“莫非这宅子是婉姐姐的住处?姐姐怎生不回武安伯府?莫不是有人用心苛待于你?!”说到这里,他不由心下恼火,漂亮的脸上沾了肝火。他家虽无姊妹,却也晓得这般娇滴滴的女儿家断不能丢在郊野来住。
孙儿在外人面前如此行事,定国公夫人深感无法,因知他说的是气话,便决计不去哄他,只对着楼老夫人感喟。
本来那老妇人便是武安伯的母亲,楼府的老夫人。在楼挽裳着人回府禀明原委以后,她立即乘了马车赶到东郊,虽说路途不远,但夜里吃紧忙忙地行车,不免颠簸,不幸她这一把老骨头了。
楼挽裳赶紧福身,“不敢当。”
“侯爷客气了。”
世人又将他劝回床上,语蓉知机地端上吃食,不着陈迹地为自家蜜斯说了些好话。楼老夫人捧着粥碗,脸上闪现高傲神采,笑道:“我说这孩子刚不见了人影儿,原是下厨去了!我这孙女虽不是打小儿养在身边,却最为知心,直叫民气疼。”
萧盏闻声有丫环喊那莽撞女子为“蜜斯”,便有些不耐,他最是腻烦这类大师闺秀,常常见了他老是皱眉闪躲,仿佛他能揍她们一样,无趣得很。
定国公夫人也非常爱好楼挽裳风雅得体的举止和和顺娴雅的性子,听她说完也禁不住嘉奖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