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活不了了,是不是?”荀玉卿嘴唇发白,疼得几近说不出话来,但仍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岁……岁栖白,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怕,怕是做不了了。”
先出招的是蛇。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金蛇这一掌拍在了荀玉卿身上……
“我不承诺。”岁栖白心急如焚,将他长发撩到胸前,扶他坐起家来,掌心贴着后背,内力便源源不竭的输了出来,便不再开口,免得内息倾泻。
金蛇现在已死,群蛇无首,便自顾自飞窜了出去,另有些原地蜷起,竟堕入冬眠。
岁栖白心头一热,只觉到手指上摸到的热血好似要烧起来普通,便将他扶起家来,掌心同他后背相贴,稍送了一些内力畴昔,轻声道:“你放心好了,你也没事的。”在这蛇窟以内,全无能够有外人来打搅,再说荀玉卿受的内伤极重,半晌也不得迟延。
那声音悄悄的,好似一只幼鸟濒死前的哀鸣。
牲口与人都是一样,发了凶性难缠的很。
腾空俄然飞出一条烂银般的长鞭来,直扑金蛇面门,金蛇迫不得已,刹时斗转过身材,再看战局,那药蛇已缠上岁栖白的手,可岁栖白满身衣袍鼓胀,是以内力外放,药蛇虽想绞紧身材,可这内气涨起,它刹时也缩不下去。
链剑势猛,地上另有些不成群的小蛇□□,顷刻间都被打成了肉泥。
“玉卿……”岁栖白用手托着荀玉卿的脸,只看到极恍惚的视野,好似有甚么东西自荀玉卿的嘴中涌了出来。他底子不必伸手去摸,空中出现的甜腥味已充足申明统统了。
床上不知擦了甚么药粉,竟干清干净,没有蛇敢靠近。
二人一个抓破药蛇双眼,一个扣住药蛇腹肉,这条发了狂的巨蛇却用力一拽,链剑窸窸窣窣抖了个响,荀玉卿反手一握,链剑蓦地一枢纽一枢纽的弹了归去,变成了一把直刺七寸的长剑,连同他的人也一块被这股巨力拖拽了畴昔。
荀玉卿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岁栖白要做甚么,岁栖白的内力至阳至刚,送入体内极是暖和,他只感觉身材好受了些,但不大一会便尽消了,痛苦又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我在。”跟着岁栖白的声音,流入口中的是催人欲吐的腥臭血液,荀玉卿的喉咙咕咕作响,想要反呕出来,却叫岁栖白掐住了下颚,逼着吞咽下去,以后的蛇胆也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他这会儿半生半死,实在倒没本身真正认知中那么恶心反胃。
岁栖白将荀玉卿拦腰抱起,他知这些蛇乱跑乱窜,待会儿疗伤时说不得滋扰到他,他倒还能收回内力,只怕荀玉卿要伤上加伤,便直奔金蛇寓所的独一一张大床而去。
荀玉卿的喉咙腥的很,他一张口,便又呕出了滩血来,全喷在岁栖白的衣服上,他方才受了那一击,只感觉满身好似都被拍碎了般,手指有力的揪住岁栖白的袖子,低声道:“你……你将那药蛇的血放到我嘴里喝,再将蛇胆剖出来喂我,我……我好似中毒了。”
那条白蛇悄无声气的弹了起来,刹时便扑到了岁栖白的面前,岁栖白虽东西瞧得不太清楚,可却也看得清蛇行的轨迹,便是反手一剑挡住。这药蛇也不知喂了多少奇珍奇宝,鳞片竟比刃口还要坚固,煞时便撞出两声铁器交叉的声音来。
岁栖白顿时转动不得。
岁栖白的声音发颤,他这平生自一岁起再没哭过,也从未曾感受无助,可一刻他俄然感遭到了一种极茫然的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缺,只能将怀里这具躯体紧紧抱住,甚么也再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