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卿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岁栖白要做甚么,岁栖白的内力至阳至刚,送入体内极是暖和,他只感觉身材好受了些,但不大一会便尽消了,痛苦又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岁栖白顿时转动不得。
“玉卿……”岁栖白用手托着荀玉卿的脸,只看到极恍惚的视野,好似有甚么东西自荀玉卿的嘴中涌了出来。他底子不必伸手去摸,空中出现的甜腥味已充足申明统统了。
“那……那好得很。”荀玉卿低低道,“你没事,好……好极了。”
岁栖白脸上大汗淋漓,心中虽想回应,但却说不出话来,只听荀玉卿一声声问道“你为甚么不肯意”,声音渐从颤抖变得哀伤,心道我真恨不得承诺你统统的事,可这般要命的沮丧话,你叫我如何能承诺?
岁栖白得他共同,稍觉轻松,知他神智已经清楚,便待一个小周天运转结束以后,收回了内力。
岁栖白的声音发颤,他这平生自一岁起再没哭过,也从未曾感受无助,可一刻他俄然感遭到了一种极茫然的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缺,只能将怀里这具躯体紧紧抱住,甚么也再说不出来。
荀玉卿笑吟吟道,他将长链一抖,顷刻间便封住了金蛇的去处,这蛇窟并不空旷,入口倒是四通八达,金蛇见火线无路,硬生生回身一撤,将头一矮,使了个驴打滚,躲过链剑重击。
那蛇见讨不了好,又将岁栖白的长剑一拧,长长的蛇尾好似巨鞭一样往岁栖白腿上卷去,那长剑碎片叮叮铛铛散了满地。岁栖赤手中还捏着蛇头,这药蛇随身而上,已缠住岁栖白的脚踝,金蛇便瞧在这时,尖厉非常的十指弓起,这就要往岁栖白头顶上抓去——
牲口与人都是一样,发了凶性难缠的很。
金蛇现在已死,群蛇无首,便自顾自飞窜了出去,另有些原地蜷起,竟堕入冬眠。
荀玉卿叫他一声唤醒,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手指抓挠了几下,俄然轻声道:“岁……岁栖白,你,你的手……好么?”
“我……我活不了了,是不是?”荀玉卿嘴唇发白,疼得几近说不出话来,但仍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岁……岁栖白,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怕,怕是做不了了。”
那条白蛇悄无声气的弹了起来,刹时便扑到了岁栖白的面前,岁栖白虽东西瞧得不太清楚,可却也看得清蛇行的轨迹,便是反手一剑挡住。这药蛇也不知喂了多少奇珍奇宝,鳞片竟比刃口还要坚固,煞时便撞出两声铁器交叉的声音来。
两人内力走了小半,荀玉卿神思垂垂归位,晓得岁栖白施救,这便沉定下心,一道运功起来。
腾空俄然飞出一条烂银般的长鞭来,直扑金蛇面门,金蛇迫不得已,刹时斗转过身材,再看战局,那药蛇已缠上岁栖白的手,可岁栖白满身衣袍鼓胀,是以内力外放,药蛇虽想绞紧身材,可这内气涨起,它刹时也缩不下去。
荀玉卿神思已有些恍忽,不知岁栖白做甚么,虽感觉身材暖和了些,却也没多在乎,只是颤声道:“你为……为甚么不肯意?”
岁栖白趁机脱出蛇身囚困,他的眼睛到底还没好,恍惚的很,不甚便利。
“无事。”岁栖白低声道。
实在这也是下下之策了,金蛇的一双手在万毒里泡过,毒性狠恶,那一掌又打得极重。如果不依托这传闻是饮后百毒不侵的蛇血,怕是荀玉卿转眼就要嗝屁下地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