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有些踌躇,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男人,又看了看对方手上的锁魂链。踌躇好久方叹了口气,“罢了,为了如许的男人再被这东西锁上还是不值当。”
拂柳,女,年方二十八,于宣武七年三月十四日子时卒于洛阳城烟波青楼配房内。死因:病卒。
拂柳朝她福了福身子:“我虽已死了,只是另有个心愿未了,你既是神仙,天然是有些本领的,可否为我实现?若能替我实现,我必不难堪你,当即便同你上路。”
“唔。”她点头应了声。
“带我走?去哪?”
来人天然应下,脚下却不担搁立时冲了出去,边赶路边看了看手上的拘魂牌:
信赖男人,并且还是一个嫖客。
穿过青楼大门,内里静悄悄的,气味不甚好闻,只是她也算是见多识广见怪不怪了,也未几逗留便凭着对特别气味的感知便去了二楼。
她思忖着是否要动用锁魂链,那亡魂却已看了过来:“你是谁?如何穿戴一身黑,我看不清你的模样。”
她的心愿倒也不难。只是要求去看看渣男现在在那边,是不是拿着她的钱躲起来清闲欢愉去了。
超出何如桥,鬼域路两边的此岸花开得荼蘼鲜艳,偶有萤火穿越其间,灿烂莹莹。一道重新到脚都被大氅包裹住的身影朝着鬼门关的方向一起奔驰,路上偶遇同僚也得空顾及,只能略一点头便持续往前赶路。
“当然是你该去的处所。”
拂柳娓娓道来,她不甚有耐烦的听着。
结局可想而知,渣男天然是卷着钱消逝的无影无踪,而拂柳却因年事渐长而渐渐少了恩客,即便是病了也无人照顾,半夜半夜死了也无人晓得,只怕明日一早被发明也不过是一卷草席裹了了事。
下次碰到孟婆婆时定要躲远些,年纪到底大了,几万岁的高龄,逮到一个能谈天的便无所顾忌,几乎误了她的时候。
“我死了吗?”拂柳转头看向本身的肉身,神情说不出凄婉动听,到底是青楼里的人,随随便便一个神采就让人意动。
此时的拂柳已开端不讲理,她有些目瞪口呆,若要吵架她自知是吵不过的。时候容不得她再多华侈,当即也不废话,取出了锁魂链。
这真是一个庞大的引诱。
手上掐了个诀,转眼便到了鬼门关门口,同守门的小吏略拱了拱手就要出去。
小吏打了个哈欠拦了拦:“哟,这个时候出去?天可就要亮了,我可不敢放使者出去,出了事上头如果晓得了,我等小吏可吃罪不起,使者还是今晚再出去吧!”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深谙这个事理,也未几说,顺手取出两个铜板朝小吏手上塞去,嘴上客气着:“大哥通融下,离天亮光另有小半个时候呢,我有要务在身担搁不得,保准在规定时候内返来,务必不让你难堪。”
她气得一把揪下大氅上的帽子,暴露一张精美素净的面庞,气急喊道:“你还说你不难堪我!”
“这是天然。”
实在她等闲是不等闲取出锁魂链的,此物霸道的很,一旦灵魂被锁上会有生生被撕扯的疼痛之感。只是人既已死,她又是个夙来心软的女人,能不消普通就不消,何况对方也是个不幸人。
其实在冥界他们有比较专业且正式的职称叫拘魂使,只是她懒得解释。究竟上,头几年刚打仗这差事时碰到人问还兴趣勃勃的解释一番,厥后时候长了,兴头淡了,一是懒得费唇舌,二是感觉没需求。
拂柳温馨了几瞬,才冷声应对:“是他。”
说来也是个俗套的故事了。拂柳自小被卖入青楼,十五岁便挂牌,二十二岁方攒了些银两,好不轻易将近能为自个赎身时碰到了个渣男,蜜语甘言将她哄得团团转,正你侬我侬蜜里调油时渣男说要出海做买卖,赚了钱就返来赎她出青楼并娶为正妻。只是银钱方面还缺些,需求再筹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