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徽挑眉，“尽在商道？”
陆青徽点头：“臣多言了，陛下恕罪。”
柳从之浅笑着往内里走：“何姑姑好久不见，迩来买卖可好？”
乐声骤停，柳从之回过神来，微微一叹。
不想本日朝中热烈，内里也那么热烈。降王爷酣醉楚楚阁不说，袁承海痴恋名妓海日，欲为其赎身，迎娶这一届青楼女子为正妻……
前尘各种，数番存亡起伏，现在想来，尽皆如梦。
“陛下！皇商一事兹事体大，连累甚广，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毫不成轻举妄动！”
柳从之挑眉，“海日迩来可好？”
柳从之定定看着他，莞尔一笑，微微点头。
他含笑说完这一句，眉间无一星点的煞气，起家微一拂袖，一指身后墙吊颈挂的舆图，“陆卿请看，图上所绘乃是我朝国土，不知你看到了甚么？”
陆青徽起家告别，临行前问了一句，“陛下，恕臣冒昧。陛下如此作为，但是为了袁承海袁大人？”
柳从之静了一静，推开房门，第一眼，瞥见了低头拨弄琵琶的薛寅。
半晌，有侍卫走进，跪隧道：“陛下！”
遐想二百余年前，薛朝建国天子不过一届寒微乞丐之身，朝不保夕，命如野草，不适大字，不懂礼数，适逢乱世，竟也硬生生地拼出了一片天，由路边乞儿一起走到天下霸主，九死平生，烽烟喋血。二百余年后，薛氏一脉后辈残落，薛朝风骚云散，金戈铁马犹在，烽烟烽火犹存，却已不是薛家天下……
柳从之点头，“北地温饱，南地富庶，只需南货北调，北货南调，便能解两处忧患。荒年奸商大幅进步粮价，乃至饥民各处，但若能调控粮价，便能施助饥民，消弭祸事于无形……故而民生之所系，尽在商道！”
薛寅睁着一双昏黄的醉眼，黑眸水润，氤氲着雾气，神情倒是一味的慵懒，面色绯红。
柳从之展开眼，“何事？”
陆青徽肃容：“陛下心系民生，雄才大略，乃是可贵一见的明君，并能一改先朝颓势，成千古乱世！”
何姑姑絮干脆叨说了一大通，话里话外，都在看柳从之神采，柳从之发笑：“我也好久未见她了，既然如此，自是得与她好好一叙。”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传闻何姑姑这儿明天但是来了个醉鬼？”
两人一起往二楼去，至薛寅地点房前，柳从之拒了何姑姑跟从，肃立房前，起首听到了乐声。
“越之？”柳从之讶然一抬眉，“陆卿何出此言？越之对此事定然会大力支撑，但是皇商一事，朕实在已揣测很久，此番提出，便是势在必行。”
他眯了眯眼睛，有些迷惑地开口：“柳……从之？”
“承蒙挂记，楼里这一个月来买卖当真是越来越好了，现在买卖能赶上之前最红火的时候。”何姑姑应了一句，观柳从之神采，谨慎翼翼道：“不知柳爷可要与海日见一面？”
他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陆青徽闭目，叹道：“陛下可知，这是双刃剑？何况士农工商，自古如是。此事若要推行，必遭世家大族、文人士子的反对。臣不会是最后一个规劝陛下放弃此念的人。”
约莫真是醉了，已经健忘了称呼。
何姑姑哪能不知他说的是谁，立马道：“是是，柳爷您这边请，不过那位爷可真是醉得短长，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呢。”
越之是袁承海的字，两年前，柳从之劝服当时在礼部为官的袁承海投入本身麾下，得袁承海大力互助，以后柳从之起兵，一起披靡，袁承海可说功不成没。昔日劝服袁承海之时，柳从之曾向其立下一个承诺，至现在，倒是实施信誉的时候了。陆青徽说得不假，此举废除陈规，允贩子以权，必然引来诸多反对，陆青徽这等当着他的面摔奏章的尚好对付，只怕那些劈面对他毕恭毕敬，背后恨他恨他牙痒的才会肇事端……柳从之闭目养神，思路一时庞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