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亡国之君 > 第47章 烈酒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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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从之身有伤病,按理说环境只能比薛寅更糟糕,但柳从之又岂是能用常理推断的人?薛寅把本身团成了一个球尚不满足,柳从之倒是倚墙而坐,姿势随便,若非他鬓角凝的霜,瞥见他那模样,谁又能看得出此人恐怕已被冻得半死了?

柳从之喝酒越喝眼神越亮,别人日渐削瘦,唯有目光越磨越利,眼神澄明。薛寅却越喝越醉,现在连眼睛也懒得展开,脸颊绯红,风俗性地蜷着,像只安安生生的醉猫。

“旧事?”薛寅迷含混糊反复一遍,问:“甚么旧事?”他脑筋复苏的时候约莫不会这么问,但他整小我被烈酒烧得迷含混糊,因而也不会想此中弯弯绕绕,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

答:月黑风高,半夜半夜时,隐士自有奇策。

柳从之想着想着,手心俄然一热,一睁眼,确切薛寅将剩下的小半壶酒扔给了他,这酒壶被薛寅一向拿在手中,故而热乎乎的,触手非常舒畅。薛寅半闭着眼睛,懒洋洋道:“你也喝,别冻死了。小爷不想给人收尸。”

现在风倒是很大,吹得他一张脸皮生疼,但天还没黑……薛寅泄气地低头,他算是明白了,只要和这姓柳的混一起一日,他就决计没有好日子过。

夜色乌黑,四周丁点人声不闻,恰是行动的大好时候,柳从之抬头看一眼天气,而后将酒壶收好,站起家来。

这等真正的烈酒入喉,小薛王爷的酒量又实在不可,这时整小我已是晕乎乎,看柳从之只觉此人影子都是重的,但酒也有好处,就是现在确切不冷了,不但不冷,还浑身发热,精力非常地好,精力好又无事可做,只得戳一戳本身身边这个还会说话的活人。

薛寅晕乎乎地打个呵欠,道:“我就是猎奇,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如若无后,江山不稳。”

“你发甚么呆?”有人突破柳从之的深思,柳从之转过甚,只见薛寅面色绯红,定定地看着他。

这一问来得实在莫名其妙,此言一出,涵养好如柳从之,一时也是哑然,过得一会儿,发笑点头:“你这但是……”

柳从之低低一笑,“你感觉呢?”

小薛王爷虽被柳从之冻了那么一下,却没甩开柳从之的手,天寒地冻的,他一小我裹得再严实恐怕也暖不起来,姓柳的固然手凉得很,但如果放久了,没准还能有点热乎气呢?要知这类时候,有两小我老是好过一小我的。薛寅可贵没对柳从之的触碰起恶感,转眼却瞥见柳从之从怀中拿出的那样东西,顿时眼睛都直了,双眼睁圆,暴露欣喜之色。

柳从之低笑:“没甚么,在想一些旧事。”

柳从之从怀中取出的,倒是一小壶酒。

柳从之含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微微感喟一声。

柳从之浑身都被冻得僵麻,静坐于地,略微入迷。他当然是在乎过的,在乎过叛变,在乎过温饱,在乎过贫苦,在乎过存亡。不然以他出身之微寒,若不下苦工夫研讨,只怕半生都会在泥地里打滚,又如何能爬得上朝堂,成绩今后之光辉?当年温饱交煎时,常梦衣食充足,衣食充足时,又盼大权在握,大权在握时,又想求得一至心所爱……

薛寅敏捷利落地接过,翻开酒壶,先是深吸一口气闻了一闻,心对劲足地叹一口气,接着毫不客气地抬头往嗓子里灌。烈酒入喉,当真是一起烧下去的,薛寅酒量本就浅,不过半晌,脸就红了,眼神水润迷离,结果可谓立竿见影。柳从之含笑看着,一共只得这一壶酒,他一口未能沾,薛寅却毫不客气喝掉了大半,他却并不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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