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这寿儿清楚在扯谎!五日前这钗环还在她头上,她曾戴过。
封氏也替流熏辩白:“老爷是狐疑孤桐吗?妾身看,孤桐是个浑厚忠义的孩子,幼年入得谢府门下,一向循规蹈矩做事谨慎,他岂敢如此猖獗!”
寿儿搔搔头哭笑不得的说:“主子亲目睹的,五日前从至公子袖笼里掉出来过,主子还猎奇呢。”
流熏急得泪水在眼里打旋,哀哀地说:“爹爹莫冤枉好人!”
小厮寿儿抬眼看看说:“这金球,”他搔搔头,欲言又止。
“这是甚么?”封氏惊诧,翻开那纸团一看,顿时脸颊通红,一把将那纸团揉做一团。
谢祖恒冷冷一笑,从那荷包里挤出一个精美的镂空小金球,上面挽着一截子同心结珠花穗子。
封氏一面安抚流熏,一面打量那只金球问流熏:“这金球如安在这荷包里?又在孤桐和你哥哥的房里?”
谢祖恒肝火胀紫了脸颊,厉声喝道:“传那主子来!先打二十棍再问话!”
“是五日前封家表公子寿诞,请至公子去吃寿酒去了春香阁,那边的女人们同公子逢场作戏,相互私赠的。”
流熏一时语塞,含混道:“或许是丫环们草率,清算金饰时不谨慎遗落……被甚么人拾了去。”
“这是如何了?沸反盈天了吗?搅得家宅不宁才放心!”老夫人在方春旎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行来,一起走一起呵叱,世人忙出去相迎。
扫一眼,流熏脸颊绯红,心惊肉跳。如此露骨是诗句,竟然藏在她随身的金饰里。
谢祖恒也不去看,叮咛一声:“去喊孤桐和俊儿的主子小厮来回话!”
字条上面娟丽的小楷写了一句艳诗“何日赴巫山,鹊桥渡双仙。”
流熏羞恼地问,“爹爹莫不是狐疑女儿不知廉耻?可这笔迹仿照得像女儿,细看却能看出并不是女儿所写。”
“主子也不大明白究竟,那日是肃公子亲身来搀了至公子出府去的。”
封氏也温言安慰:“俊儿面薄,怕是一时难以推搪才去勉为其难的应酬。老爷,非论如何,还是不宜张扬,有辱家风,也碍了俊儿眼下的春闱。”
流熏正要点破他,却压了一口气,只听他说。
话到此处,本相明白。本来是谢子俊去吃花酒,同风尘女子私相授受,竟然拿了mm的内室之物去赠妓,被父亲偶然间撞破。
“是,是……是至公子的!”
“爹爹!还没问过哥哥,如何就听一面之词?”流熏急得劝止,冷哂了问寿儿,“至公子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如何就去赴宴了?”
大户人家后辈,出必行,反必告,那里有不禀明父母就私行出府去吃酒玩耍的?更何况是去青楼花柳之地!
沈孤桐,定然是他又生了狡计,流熏心知肚明,面上一副悲悲切切的模样,内心在暗自思寻对策。
“肃儿这牲口,我必然禀明兄长,严加管束!”封氏面色发冷。
老夫人气恼道:“俊儿便是擅自出府去同表兄吃了两盏庆寿的酒,也一定就是他做出的胡涂事儿来!还没有问过俊儿,如何就一口咬定是俊儿所为?”
话音未落,谢祖恒笑意更深,他夺过那镂空的金球,用手一擘,内里竟然呈现一个纸团。
“便因住着孤桐,我才狐疑了她!”谢祖恒上前一步,一把抢过封氏手中的荷包,目光逼视流熏问,“你公然不知?”
“说!”谢祖恒喝道。
“胡言乱语!”封氏沉下了脸,极少如此失态。她面色尴尬,侄儿封肃是个纨绔,不思进取,日日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