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后辈,出必行,反必告,那里有不禀明父母就私行出府去吃酒玩耍的?更何况是去青楼花柳之地!
流熏急得泪水在眼里打旋,哀哀地说:“爹爹莫冤枉好人!”
沈孤桐,定然是他又生了狡计,流熏心知肚明,面上一副悲悲切切的模样,内心在暗自思寻对策。
流熏一见不由惊诧,那镂空的金球是她的,是她敬爱的那枝凤头珠钗上垂的流苏金球,那珠钗是她十二岁生辰那日爹爹送她的。一次那金球丧失,还是沈孤桐替他秉烛在花圃秋千架下寻回的……但是现在,如何会在这个鸳鸯交颈的荷包里?
谢祖恒肝火胀紫了脸颊,厉声喝道:“传那主子来!先打二十棍再问话!”
封氏也替流熏辩白:“老爷是狐疑孤桐吗?妾身看,孤桐是个浑厚忠义的孩子,幼年入得谢府门下,一向循规蹈矩做事谨慎,他岂敢如此猖獗!”
寿儿搔搔头哭笑不得的说:“主子亲目睹的,五日前从至公子袖笼里掉出来过,主子还猎奇呢。”
“娘,但是这金饰,清楚是熏儿闺阁之物,若非是俊儿,莫非是……”谢祖恒狠狠地瞪一眼流熏,欲言又止。
粉红色的薛涛笺,淡淡的香粉气味,展开来,是一个字条。也不必看,流熏心底一寒,暗觉不妙。
话音未落,谢祖恒笑意更深,他夺过那镂空的金球,用手一擘,内里竟然呈现一个纸团。
两名书童诚惶诚恐的出去,跪地叩首。
公然不出流熏所料,沈孤桐在针对谢子俊。
谢祖恒也不去看,叮咛一声:“去喊孤桐和俊儿的主子小厮来回话!”
“这是如何了?沸反盈天了吗?搅得家宅不宁才放心!”老夫人在方春旎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行来,一起走一起呵叱,世人忙出去相迎。
屋内寻到这表赠私交的荷包,不是他的就是哥哥子俊的。如果沈孤桐的,那就难以抛清她的怀疑,若不是沈孤桐的,那就令人猜忌是哥哥同人有私交。
流熏心想,沈孤桐公然奸刁。
“主子也不大明白究竟,那日是肃公子亲身来搀了至公子出府去的。”
流熏又急又恼:“爹爹、母亲容禀,女儿还没如此胡涂。便是女儿故意同沈师兄私相授受,也不能将这不能见人的东西放去人来人往的瞧见的地点,这房里小厮、丫环进收支出的浩繁,岂不是自寻祸害!沈师兄那么夺目谨慎的人,也不会如此胡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