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这是在请愿!
仁宗生母韦氏,虽行恶多端,尚存改过之意,故认罪他杀。
“更那谢氏,为朝廷钦犯,多少双眼睛都目睹,确为废太后保藏!”
她再逼近一步,声嗓却压得更沉:“海棠酥、紫薯饼,这两道糕点,韦氏你并不爱好,可那些年,你却遁辞适口,常常赞我,进献这两道吃食,大是经心。”
她微微一怔。
胸口急剧起伏,光秃秃的眉骨下,双眼圆睁。
她没有想到,贺烨竟会赶来。
――“姚潜、纪驻锭、谢氏、任氏等等均已招认,证辞符合无疑,就算废太后矢口否定,却已足以科罪!”
但脑海中却仿佛被这一笑,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算不能证明韦氏主谋弑君,但其通敌叛国,已经充足正法!”
她伸出食指,朝向十一娘的面孔:“别觉得我当真不知你秘闻,你与谢莹一样,都是来自千年以后妖孽,你们,权欲熏心,身为女流,却想称帝!你不过是听谢莹招认,才筹算杀人灭口。”
就算不煽动民愤,就算没法证明韦海池的弑君之罪,她也能够对峙用通敌叛国的罪名,正法韦氏,但朝中必有官员,会谏阻,因为韦海池乃仁宗生母,禁止将其正法。
“柳在湄,你为何如此痛恨我?”韦海池咬着牙,额角青筋直爆。
韦海池却大笑起来,指着十一娘,前俯后合:“裴氏呀裴氏,你千万想不到,贺烨竟会来此吧?如何办,现在你已经杀不死我了,并且你已经奉告了我,你之秘闻,你猜一猜,当贺烨听闻你乃妖孽,你乃亡魂,还容不容你母范天下?!”
她就是这么眦睚必报,在剥夺韦海池的统统以后,还要摧毁死敌仅余的欲望。
“本来容你轻易偷生也不算甚么,但我已然谙知,你惊骇灭亡,以是本宫,不想让你得逞。”
十一娘又才说话:“我本日之以是来此,就是为了当众定夺,听谏臣民之愿,送废太后……便是韦氏你,归西。”
“屁话!”韦海池拍案而起,那瓶毒药,也被她摔得粉碎:“我就算对不住天下人,可我对你,对你柳在湄却问心无愧,若不是我提携,你戋戋一介庶女,有甚么资格为晋王妃?贺烨早有夺位之心,你为了母范天下,叛变我,暗助这个奸逆,你竟然还在我面前自称仁义?你有甚么资格将我科罪处刑!”
韦海池仇恨不已,但她晓得十一娘这话并非威胁,她强忍肝火:“老身现在,再无臂助,风烛残年,于帝后于太子,底子不成威胁,皇后莫非宁肯担负诟病,而对峙要将老身正法?”
有风从堂外卷入,拂动十一娘的袖袂。
十一娘点头,再抬眸时,眼睛里的讽刺更显锋锐:“韦氏,蒋公卜言,灾星犯宫,中原之治危殆,返来者谢莹,为灾星从者,循环者,也就是我,乃帝星从者,我确然是个妖孽,但与谢莹大有分歧,因为我是循环者,韦氏,你我之间,原有血海深仇,你猜一猜,我是哪个亡魂循环?”
正堂里沉寂下来,固然听不清楚薛谦如何向公众解释没有实据证明废太后弑君,但那些气愤的诘责,却还能闻声的。
如果韦海池一心求死,十一娘能够让她活着,可韦海池想要偷生,她就偏要让她伏法。
韦海池的脑筋里风暴复兴,向后重重一个趔趄,瘫坐在锦榻上。
“我当然会来,送你最后一程。”
“韦氏,你还敢当我面前,宣称问心无愧否?”
“韦氏通敌大罪既定确实,该当当即正法!”
只十一娘话音刚落,却忽听墙外,有寺人宣称“圣上驾临”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