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把韦太夫人也连累出去,乔氏天然哑口无言,只她心头镇怒,却也不及惊奇十一娘年纪小小竟能说出这么一番短长话来,怔在当场,脸上神采可想“出色”。
十一娘却落落风雅持续阐述:“好活着母领儿来为瑶英讨情时,恰闻岂曰禀明情由,儿才晓得瑶英烫伤碧奴果为失手,本来成心烫伤之人,倒是岂曰。更兼瑶英那番言辞,是对母亲不敬,世母倘若要替瑶英赔不是,该当是向母亲。”
萧氏约莫还从未领教过乔氏这番“蜜语甘言”,畴前有长嫂执掌中馈,乔氏当然眼红心热,却慑于裴家权贵,当然不敢好比现在般显眼,倒还恭谨,只不肯与她二人如何来往,就更不提恭维阿谀了。自打长嫂亡故,中馈交在本技艺里,乔氏便自恃二伯为天子近臣,又有韦郡王妃撑腰,逐步张狂起来,又那里用得着恭维阿谀。
十一娘又是一礼,因向长辈进言,她也没有跽坐归去,而是保持跪姿说道:“世母容禀,倘若瑶英只因吵嘴之争而偶然伤人,当然不值重惩,但是瑶英身为仆婢却敢不敬主家,冒犯家规不说,更是心存邪歹意在调拨世母与母亲生隙,世母当然待下宽和,却也正让恶奴趁愿,若逃脱府规惩戒,众仆岂不猜想世母包庇仆婢,反而与母亲不睦?再者儿本日晨省,清楚听闻是祖母因为不谙韦家表兄品性,才未一口应允世母所请,瑶英却口称‘厚此薄彼’,难道是对祖母之断心抱恨谤?世母本来友睦妯娌、尊奉孝义,只因一时心软为瑶英讨情,却能够受人言群情不孝不睦,儿实为世母抱屈,故劝言世母,不但不该与瑶英讨情,还应支撑母亲按府规惩办,才气免遭曲解,被恶奴操纵肇事。”
可乔氏一听这话,当然只“惊”无“喜”,笑容可掬便僵在脸上。
十一娘将本相戳穿,不让乔氏自说自话借她“谦恭”名声禁止萧氏施惩,本来已算大功胜利,不该再插言,但是她却气恼瑶英烫伤碧奴,怎容那恶婢轻松过关,这时竟半跪起家,冲两位长辈施以揖礼:“长辈议事,儿实不该妄言,可心中存有劝言,不敢有瞒世母,还望世母许儿禀劝。”
这番挑衅唇舌,刹时便将萧氏架上一个教诲有方又宽大贤能的高度,不说瑶英如何,却将冲突转移至萧氏母女身上――懂事谦恭的女儿为侍婢讨情,难不成,以身作则的嫡母会自认气度局促,对峙要重责瑶英,表示得尚不及一稚龄孩童“明理”?那教诲有方岂不成了一句笑话。
“我见你本日拉了瑶英说话,转头她便去厨内肇事,但是你……成心鼓励?”
这小孩如何这般多话!乔氏心头大怒,萧氏却如沐东风,心平气味争释道:“阿嫂不知,十一娘虽说年幼,要论聪明懂理竟还赛过七娘,我也猎奇她于这事如何对待,无妨听她说来。”也不待乔氏给个回应,萧氏便冲十一娘微一点头:“眼下没有外人在侧,你不必顾忌很多,有话直说便是。”
乔氏有备而来,总有一番自大全面策画,这时也不待萧氏说话,一张笑容朝向十一娘:“好孩子,快将那话说与你阿娘晓得,你阿娘一贯喜好女孩家懂事谦恭,又夙来以身作则,必将肯从你之请,还会表扬赞美一番。”说完还不对劲,笑容又冲向萧氏:“娣妇真真好教诲,十一娘才多大,便这般明理,公然肖你。我还经常得意茵儿那等年纪就学成言行风雅、灵巧体贴,真不料十一娘过无不及,也难怪娣妇这般珍惜,竟允她序齿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