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你见着她了?”
守在身边,强着给她灌汤、灌药,谭沐秋肉痛难当。天生一朵折径的小花,老天又恰好弄人,让这不完整生得如此精美、小巧剔透……该有人来疼她,暖着这颗孱羸的心多看些尘凡的风景,却现在,白白添了一场相思,一场芥蒂。
怔怔的目光,喃喃的语声,这些日子可贵她说这么多的话,说这气候。可谭沐秋晓得,她曾经去过北方,见过北方的雪,只是没有见过都城的雪……那天府衙过了堂,三今后齐天睿随御史方简博去了都城,证三司会审,这一去已是月余。每天她数着窗前江南的树,内心牵挂的倒是千里以外的风雪……
烛灯映照畴昔,把那张寡瘦的小脸映在窗上,浅浅的眸不觉悲伤,只是有些发怔。谭沐秋悄悄叹了口气,那一夜,小伉俪俩断了个洁净,虽是决计的成果,却未曾推测齐天睿的狠绝。他走了,走的恩断义绝;她连着几日昏昏沉沉,一封休书,一条断开的链子,如同她残留的性命普通,再也寻不到一丝与他的干系;喃喃的梦中,她像高热的小儿不断地梦话,吃紧地,仿佛憋闷在内心的话都要说出来,却没有一个字能让人听得逼真,也或者,能听得懂的那小我早已不见踪迹……
大红的喜帐,大红的龙凤烛,她俯身过来,渐渐挪到他身边,银针刺入,他不知觉就幻若迷离,眼中恍惚,最后,满眼都使她严峻的小模样……
“嗯。”
“你跟老太太说嫂嫂在私宅,可她实在……”天悦悄悄瞥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吵架了?”
“丫头……丫头……丫头返来,丫头,是为夫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求你,丫头!!”
“我……我不是……”
“伤好得慢,不疼也不能老拨弄琴弦,要静养。”
天悦挨着他坐下,暗淡中,浓浓的酒气……
……
滚烫的泪,悄悄滑落,浸湿了小布包,凸起那尖尖的针刺……
闻言,她抬开端,惨白的小脸可贵地屏出小小的涡儿,笑了,“他记仇,是个不能获咎的人。获咎了,就回不来了。”
“这么久了,再有甚么你俩也该气够了吧?如何还不把嫂嫂接返来?”天悦说着皱了眉,“二哥,你与嫂嫂虽是伉俪,时候倒短。四年前,我初进宁府就熟谙她,她从小没了娘,家里又不余裕,说是蜜斯,实在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做针线,做吃的,每天都忙。天生的乐律,连徒弟都不及她,她的谱子,字字令媛。如此才调,皆因是个女子才藏匿在后宅天井当中。可不瞒你说,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待见她的,灵巧通透,比那富朱紫家的娇惯蜜斯不知强了多少。我早早儿地就晓得她将来是我二嫂,还暗自替你欢畅,可谁知,嫁过来,你就把她扔在一边,不闻不问,婶子……婶子天六合让她跪着,她也都受得,从未抱怨一个字!”
“甚么?”天悦一下没明白,“衣裳?哦,就是女孩儿家的衣裙,”想了想又道,“不过,不是常日在府里的打扮,倒像是本来在宁府做的模样。”
此案由大理寺卿主审,得首辅庞德佑亲身过问,嘱意奖惩清楚。按察使陆风、俭事官齐天佑冒死保护官仓有功,念陆风年龄已高,准其告老回籍,奖半俸致仕,另赏银千两、良田百亩;齐天佑,连升两级,接陆风之职任金陵按察使;齐天睿,一介商贾,以身家冒死赈救百姓,难能宝贵,同源除官仓追粮外,统统支出并粮仓归入齐天睿名下,另赏银千两,良田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