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人声,他看过来,双目映着火把熊熊的亮光却涓滴不觉。听闻他一时心急失了明,在一个接一个的凶信中她竟是忽视,现在看着那毫无知觉的双眸,莞初只觉脚下虚软,心如刀搅,死死握住景同的手臂……
“你啊,你与你娘一样牵涉人的心肠。老父尚且能忍,我却更没出息了。”说着,他低头,狠狠啄在她额头,“你晓得么,那日返来,我杀了谭沐秋的心都有了……”
眼看那泪水就要众多,一对人儿生离死别,景同咧了咧嘴,“哎呀,行了,分不开,就一起出来吧。”
看他睁大了眼睛在她脸上乱摩挲,她心疼道,“一点都看不见么?”
说着,齐天睿哈腰将身边的人儿打横抱起,莞初吓了一跳,“你能瞥见了?”
“看不清。你给我指路。”
莞初那里听获得,尽管埋在他怀里,齐天睿愣了一下,“王爷,您说甚么??”
一句戳进最痛之处,他只是面色冷酷,并未拥旁人入怀,却已然冷得她遍体生寒,痛断肝肠,现在方知谅解他当初的惊震与肝火,方知那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猝然灭亡的痛,她泪如雨下,苦苦要求,“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你而去……不该伤你……自始至终,我只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是我从六岁就盼着长大、长大能嫁的男人……求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你娘与我老父自幼了解,长起来又订了亲,却因着那一场祸事不得不分开。你娘厥后嫁了你爹爹,一家也算美满。可我老父……我小的时候就记得他老是住在书房,现在想来,是一天一夜地熬,念了一辈子。”
夜深了,风吼怒,天寒地冻,牢中暖暖的鸳鸯被下,两人再不敢睡……
“好,我应下你。下辈子,你还叫晓初,我必然,在你六岁的时候就找到你,再不罢休。”
说罢这厢,景同又看向莞初,现在搀扶着相公还是心不在焉,小脸上尽是泪痕,晓得她又犯了心机,便道,“姐姐,你是个聪明人,却做出这类胡涂事。你瞅瞅,他又瘸又瞎,为的谁?那幅画溜出他眼皮子底下,又是因为谁?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