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这才展开眼,撑起家往外去。莞初也从速掀了毯子跟着,从帘子里探出头来,才见马车已是来在半山腰,两旁是一片苍色的树林子,山上滴下一道溪水,因着山势起伏砸出声响时而大时而小,白雪薄薄地覆在枝头、水边的卵石上,不似那冰天冻地,配了水声倒像装点的花瓣,一朵一朵的,晶莹剔透。
“若当至心疼我,那咱就不去。”
“不是早跟你说,初六要出去。”
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正要开口训,茅舍的门已是开了,叶从夕还是是一只白玉簪一袭青衫,唯有的分歧之处便是挽了双袖似正在做甚么活计,墨客可贵地感染了炊火气,倒更像个世外之人,一眼瞧见篱笆外,欣然唤道,“莞儿!”
“愣甚么神儿,这是给你新做的,快穿。”
一起穿林子进山,缘水而行,雪气清爽,深山清幽,不一会儿便到了溪水起伏的高处,一片平坦不过数亩坳在山腰,三株巨大的桃树,足有两人抱怀的树干上枝丫蔓生,枝上飞雪,围成半环之状,树下四方竹篱笆环着一座茅草屋,袅袅炊烟,水声潺潺,雪中画景,世外之仙。
石忠儿驾着车离了齐府,顺着大道出南城,一起往北去。莞初可贵出门,嗅着窗外的清冷,听着骨碌碌的车轮声,起了兴趣,时不时地悄悄撩起车窗帘想往外瞧,实则那窗子紧闭只能看得着一晃一晃畴昔街边铺子上的灯笼影子。转头,齐天睿闭了眼靠着,又是悄无声气,也不晓得睡了没有。
……
两人起家,莞初下了床去拿架子上的衣裙,齐天睿只是坐起来,裹了被子,严严实实的。
莞初原不甚在乎,他不在恰好本身也歇一会儿,倒是绵月悄声道,本来在他们叶府的时候听几位公子闲话,说是齐二爷有个多年的知己,两情面义相投,怎奈那女子身落风尘,才不得相守,想来能让他这么急着赶去的该就是这位红颜知己。莞初闻言悄悄咬了咬唇,昨儿夜里他说与叶先生有言在先,又说了要“还给他”的话,想来是叶先生为了护着她曾跟他说了甚么。莞初本来觉着并不必如此,现在看来,倒也好,他若这么觉得,今后恐省了很多费事,也更能放心与那边的女子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