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两个结实些的婆子来。”
“嫂嫂,叫大哥来,我们玩牌行令,如何?”
“嗯?”天悦闻言惊奇,“二哥返来了?他不是在落……”
从福鹤堂出来,兰洙与莞初都没带丫环,相互挽着,妯娌两个徐行往二门去。上元佳节,起了更的天仍然热烈,府里的炊火将将散去,漫天炸开的残暴一倏而散尽,才见那可贵明朗的夜空,一轮明月挂在梢头,非常平静。
本年上元节,闵夫人因着几日身子不好,便称疾跟老太太说本年不过来了,又不敢扰了老太太兴趣,遂早早遣了莞初到福鹤堂服侍。开席虽是傍晚,娘儿们倒是歇起晌来就聚到了一处,又请了几位亲家远亲和常来往的老姨奶奶,提及话来便扯出七八门子的话,莞初听得云里雾里,一旁陪着笑容,半个字不敢搭,只在老太太提及齐天睿时,她这新媳妇才在女人们面前应些话,不过是说现在睿哥儿在外头是如何如何风景,媳妇又长得这么好,真真是福分,实则这些官吏之家的太太们内心头究竟几个瞧得上商贾买卖实在难说,不过哄老太太欢畅罢了。
叔嫂几人就这么合计好了,莞初虽说昨夜里折腾了一宿未曾好好睡,这会子已是倦意袭来,可一听着是跟这几个靠近的人热烈,也觉好玩,便应着兰洙一道欢欢乐喜地往小画楼去。
天悦一听就来了劲儿,“好,你们先畴昔,我去安设。”
“算了,”一旁温馨静地瞧着的秀筠开了口,“大嫂,天晚了,莫再惊动听,更况,这下楼上楼地拖着,嫂嫂也受不得。不如就让她在这儿歇吧。”
兰洙跟着阮夫人一向在宴上支应场子,好是应了几盅酒,这一顶风头便引出些醉意。府里四周挂满了灯笼,夜毕竟浓厚,照不明,倒那张脸映得有些惨白,不再有将才那场上八面小巧的笑,现在的兰洙目光远远地不知落在那边,神采有些寡然。
兰洙苦笑笑,“如何不会?府里统共就他和天睿两个嫡孙,你们天睿走了,谁都不希冀了,现在可不就是天佑一个?我如何能拦?”
实在,能活着,春夏秋冬,尝尽人间百味,已是幸事,却如何大家都瞧不见……
兰洙的话非常大义,只是那语声当中的凄然让莞初不觉有些心冷,可贵两人相守,怎的就不知保重……
天悦走到近前,躬身见礼,“给二位嫂子存候。”直起家笑道,“好兴趣啊,怎的就你两个逛园子?”
……
“这如何送?”看着那绵趴趴的人,天悦为莫非,“软泥一样了。”
不知是莞初这温馨的模样,还是那有些痴钝倒显得笃定的反应,兰洙靠近她,借了酒劲道,“跟嫂子说,你们究竟如何?”
“啧!”天悦抬手就拍了小丫头一巴掌,“闭嘴。”
“嗯,姐姐说的是,”秀婧应道,“就跟我一处歇。”
说着天悦回身就走,兰洙又叫住,“去把秀筠也叫来。”
“傻丫头,”看莞初半天入迷不语,兰洙嗔道,“嫂嫂跟你说话呢。”
“嗯?哦……还好。”
这类私房话莞初听得耳朵都发热,毕竟,她与旁的新嫁娘分歧,离家的时候没有娘亲给女儿悄悄的指导,只是爹和二娘的担忧,怕她出事,怕的恰是这内室事……
“哎!”
忽地有些哽咽,兰洙住了声,莞初从速开解道,“嫂嫂,大哥与你这些年的伉俪,一心一意,怎会纳妾呢?”
莞初想起昨儿夜里那一顿揍,从速摆手,“不去了,吃了酒,正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