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从袖中又摸出一颗小元宝，带了桌上的一并摆在两个小丫头面前，“来，一人一个，这是二哥给你们的压岁钱。”
两个小丫头本来就在炕上，这一听立即来了兴趣，跪直了身子嚷嚷道，“二哥！将才二嫂嫂可还欠着几吊钱呢！”
“哎哟，”兰洙笑，“用元宝压，可真要压住了。”
“二哥，”一旁的秀筠道，“酒都烫过，虽陈，倒不烈，嫂嫂将才还好好儿的，这一时醉，恐也是有些乏了。”
“嗤！”秀雅不屑，一把抓过骰盅好好地晃了晃，确认每一个骰子都翻了个儿，这才又递归去，“来吧。”
说着，本身竟是笑了，起了夜风，怀中小小一个颤抖，他就势收拢手臂越将怀中裹紧……
她哭了，哭出了声，齐天睿往里挪了挪，悄悄将人揽入怀中，“好了，不哭了，嘘……”
低头，悄悄贴了她，“混丫头，你说你是不是不费事？你的叶先生央我返来想带你出去看花灯，你竟是醉成这副模样，你说，我明儿如何跟他交代？”
“行，一并算。”
“那你们如何走？”秀筠问，“背着？”
秀婧秀雅明显白白地耍恶棍，天悦只在一旁乐，一个小金元宝，不得白不得。
“行。”齐天睿笑笑，“随你。”
怀中人似公然有了倚靠，那泣声越委曲，越颤，“娘……哥哥……他……他底子……不认得我了……”
“我来。尽管骰子不管牌，哪来的招儿。”天悦坐下来，笑道，“二哥，你可得先把嫂嫂的债还了。”
“嗯。”
“走吧。”
齐天睿笑，“行，是你的理，再来。”
兰洙笑着白了他一眼，“我省着吧，等着她二叔送呢。”
“再来再来！”
兰洙在一旁瞧着这张脸，兄弟四人，除了小家伙天旭尚是个小娃娃模样，天佑、天睿、天悦三人是如此相像，只不过，天佑端方、不苟谈笑，入仕以后更加谨慎，便显得有些呆板，失了俊朗之气；天悦这两年才从那过于标记的女孩儿模样脱出来，多了男人气势，再配上那温文尔雅的举止，端端一个美女人；独这天睿，大族公子恰幸亏外头淋风受雨，漂亮的脸庞历经风霜，更觉棱角清楚；目光当中少了当初肆无顾忌的傲慢，多了哑忍，更多了滑头；面上老是带笑，与世不恭，模糊透着一股阴狠之气，只要那唇边一丝坏笑的小纹还似小时候的恶劣，方觉靠近一些。
“相公……”
“如何好的？”天悦两肘支了炕桌，“她相公来了呗，就好了。”
一圈下来，天悦掷到到了十六点，轮到农户开，齐天睿两手接了骰盅还未起手，目睹着膝上的人就往下歪，齐天睿从速一手拢住，另一手便随之一晃，只听那盅里头哗啦一下就住了，秀雅乐，起家一把摁住，“就是这个！”
转头将小茶壶搁在高几上，齐天睿又回身，伸手悄悄抚摩那小脑袋，“丫头，醒醒，丫头……”
残局了。说是散家玩，各论胜负，实在这桌上都憋了一股子干劲要得那小元宝，三家早就同仇敌忾了，虎视眈眈地瞅着这怀里抱着媳妇儿、身子都靠不到桌前的农户。
“哥哥？”齐天睿挑眉，“你另有个哥哥？”
“二哥是有钱，可也有招儿啊，你们还希冀赢他？”秀筠护紧了荷包，果断不往跟前儿凑，本身歪在一旁的暖枕上靠了，尽管看热烈。
齐天睿挑眉看着他，“你筹算如何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