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在脑后的长发,阳光下乌黑闪烁,与她一样墨色的眼眸普通,有着令民气动的旖旎。
次日凌晨醒来,青羽坐在榻边,脚边的炉火仍旺着,屋子里暖意融融。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到底是何人知心肠烧了这么一炉?
“它俩非常通人道,每次来这里都会看到它们。灵兽是必定的,仁兽如何说?”她转头瞧他。
她低头看向腕间,一串红色的珠子不松不紧地绕着,看不出甚么质地,冰冷剔透。
“麒麟两字如何写?”他反问。
她忙忙低下头,“弟子琴艺不精,愧对师叔教诲,甘心受罚……”话没说完,左手腕俄然被握住,随即被套上了甚么。她惊得仓猝昂首,手腕已被松开,他回身落座,仿佛甚么都没产生过。
青羽行过礼,笑眯眯抬眼,“禅师,收我在这里扫地吧。”
闻声庙门咿呀而开,长亭转过身,她玄色的海青还未换下,更加衬得她清癯荏弱。
而后每日里,天仍墨汁普通暗沉她便要起家,迷含混糊跟着开静的和尚,穿过喧闹的寺院击打照板,垂垂有各处的钟声鼓声次第而起。天光微露,僧众皆着青黑木兰色僧袍,鱼贯而出,鞋履纤细的沙沙声,如指尖抚过经卷。大殿上烛火融融,楞严咒在静冷的堂上生起,此时晨光初现,青石的空中映出窗外菩提淡淡的身影。
长亭蹲下,与它们平视,“它们极有灵性,天然会靠近它们喜好的。”
她蔫蔫地拨拉着炭火,“溪边南首,第三棵桃树下,本身去挖。”
忽闻屋外廊下酒保的声音,请她用完早食以后,去见墨主事。她顿时蔫了,随便拨拉几口就呆坐在炉边。无城甚么时候进的门,竟毫无发觉。
青羽连声应诺,候了半晌,见墨弦拿起案上书卷,从速退出屋来。
路上遇见几位扫地的和尚,皆着茶褐色僧袍,将落叶归在一处。简朴的行动,专注而虔诚。青羽立足细观,耳边闻听沙沙之声,内心俄然感觉安静继而有大欢乐,却说不出喜从何来,不觉怔怔。
禅师浅笑道:“晨时,钟声继以鼓点;迟暮,鼓点继以钟声。晓击即破长夜,警就寝。暮击则觉昏衝,疏冥昧。”
青羽两眼放光,“就是晨钟暮鼓么?”
长亭谛视她好久,见她面色安闲淡然,不忍出声唤她……
他浅笑,朝远处招了招手,“两字皆从鹿,麒麟,仁兽也,麟信而应礼。”
“以往听禅院钟声,此起彼伏,仿佛不但单是钟楼传来。”她目光远了望着钟楼飞扬的一角。
远远的山林中,星回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之上。自那日见到那位新任山主,他再进不了书院。固然这六合六合之间,没有几处是他们嶰谷去不了的,但是,还是那句话,凡事都有个例外。
“小羽毛,这几天又捣鼓甚么?我的酒呢?”无城在她身边坐下,看到面前的火盆,再看看愁眉苦脸的她,神情倒是端肃了些。
长亭一怔,“糯米糖糕?”
困顿之间忽觉腕间传来透心的凉意,瞬时展开了双眼。低头瞧那珠串,红色的珠子外竟透了蓝盈盈的光芒,触碰到肌肤之上,彻骨的冷。
庙门外云深境寂,巨松黛色参天,蔽日张空。长亭立在树下,背影超脱苗条,却有清楚的寥寂之色,仿佛站在那边已经天长水远几番春秋。
“扫地可没你设想的轻易,也是一项修行。既然主事让你抄经,还是先做好面前之事。”一念温言道,“除了抄经,倒是能够跟着众师兄开静止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