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听禅院钟声,此起彼伏,仿佛不但单是钟楼传来。”她目光远了望着钟楼飞扬的一角。
“扫地可没你设想的轻易,也是一项修行。既然主事让你抄经,还是先做好面前之事。”一念温言道,“除了抄经,倒是能够跟着众师兄开静止静。“
闻声庙门咿呀而开,长亭转过身,她玄色的海青还未换下,更加衬得她清癯荏弱。
青羽半信半疑,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远远投入林子深处。呼吸间仿佛万籁俱寂却又充满着各种声响,风穿过叶片,晨露落在草茎,小兽踩过枯枝咔嚓有声……朝气勃勃却又平和悠远。她心头高兴,仿佛心念之间与这此中各种,融会闲谈,襟怀之间一片旷达。
“它俩非常通人道,每次来这里都会看到它们。灵兽是必定的,仁兽如何说?”她转头瞧他。
青羽行过礼,笑眯眯抬眼,“禅师,收我在这里扫地吧。”
“其间仪规诸多,比如晨间巡照师击打照板的声音传给禅堂的钟声,禅堂的钟声又引出钟楼的钟声。每一乐器的第一声,落入另一乐器的最后数声之前。”见青羽睁大了眼睛,又浅笑问道:“可听过三千威仪八万细行?”
长亭徐行上前,“这几日过得可好?看着倒是清减了。”
青羽一步碎成两步,磨磨蹭蹭到了回澜堂,在屋外迟疑半晌,方排闼而入。埋头恭敬地行了礼,从发尖到脚指无不灵巧和婉。候了半晌没动静,一昂首,才发明屋里没人。
青羽有些错愕,试图回想刚才意念中的那些画面,却又完整没了眉目。
长亭蹲下,与它们平视,“它们极有灵性,天然会靠近它们喜好的。”
她眉头垂垂伸展,恭敬地又是一礼。
路上遇见几位扫地的和尚,皆着茶褐色僧袍,将落叶归在一处。简朴的行动,专注而虔诚。青羽立足细观,耳边闻听沙沙之声,内心俄然感觉安静继而有大欢乐,却说不出喜从何来,不觉怔怔。
“我好歹是你师叔,更加没端方了。”他眉梢挑了挑。
次日凌晨醒来,青羽坐在榻边,脚边的炉火仍旺着,屋子里暖意融融。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到底是何人知心肠烧了这么一炉?
她换上墨色海青,将长发束在脑后,取了心经就往抄经堂去。藏经楼旁一棵银杏,比本身院里那棵高大了很多,约莫是昨日一夜急风骤雨,树叶落了一地,将那空中铺得密密实实,俯仰之间一番碧幽之色。
堂外已有酒保候着,跟着出院门乘了马车顺着山路而行。禅院在白麓山西峰深处,非常僻静。边行着边摩挲手腕上这串珠链,说不上都雅,凑到鼻尖闻闻也没甚么味道,并无特别之处,能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