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闷得心肝疼,这一瞬她特别懂徐令婕的口无遮拦,要忍下这一肚子话,委实能人所难。
顾云锦把石瑛拖到了桌边,压着她的拇指在帕子上按下,留下清楚的印子,这才把石瑛推开。
这事儿不能这么结了,绝对不能如此。
并非是闵老太太让身边丫环当了原配的嫁奁,而是该死的石瑛监守自盗,偷拿了东西出去的。
她觉得有闵老太太护着,杨氏都不敢逼着她按指模,却没想,顾云锦二话不说直接划破了她的手指。
您如果看不上我这么谨慎翼翼,我把念夏叫出去?”
石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云锦:“表、表女人……”
你必然想着,没凭没据的谁也拿捏不了你,府里见过石氏老太太簪子的人没几个了,东西进了德隆,人家讲端方,不会传出来的。
“云锦……”杨氏迷惑。
但是,这些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得。
“混账!”闵老太太气得直拍几子,“牙尖嘴利,逞口舌威风,哪个教的?”
行动洁净利索,血刹时泌了出来。
顾云锦弯着眼笑了:“您说我一个女人不该亲身动丫环,可石瑛姐姐毕竟是老太太您身边,我多少也要顾忌着些脸面不是?
她觉得顾云锦没实证,顾云锦拿出了当票。
越说越不像话,闵老太太再也耐不住,几子上没有顺手的东西了,她撑着罗汉床弯下腰去,从地上拿起一只鞋子来,劈面朝顾云锦砸去。
俄然间,袖口中的帕子被抽走了,杨氏一愣,顺着看去,就见顾云锦把那帕子摊在了桌上。
石瑛哆颤抖嗦想把手抽归去,顾云锦抓得死死的,两厢角力,或许是她心虚,她底子拽不过顾云锦。
顾云锦一副体贴模样,道:“大舅娘,当票是我问德隆借来的,以后要一模一样还归去,您可别手一抖给弄坏了。我好说歹说,人家才肯借的,我就是拿返来跟石瑛的指模比一比。”
二姐姐屋里那刁奴杜嬷嬷,现在走路还倒霉索呢。
“比甚么!”闵老太太喝道,“我有没有让她去当过簪子,我莫非不清楚吗?为了那几册子东西瞎编乱造,就算在府里养了四年,眼皮子还是一样浅。”
可惜,人算不如天年,我就是得了如许的运气,亲目睹了簪子,拿到了当票。”
“当票呢?”杨氏颤着声问顾云锦,“当票让我瞧瞧。”
石瑛的身子颤颤,指尖那么一道口儿,血流得未几,可她就是感觉痛,沿着指节手臂一起痛到了心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