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钦白话一怔,一股酸涩滋味满盈过心头。
从袖中取出一张洒金箔红笺,递给崔氏:“这是雁娘的庚帖,这两日,靖国公府的泾阳侯夫人会亲身上门,你好生欢迎,两家先互换了庚帖,其他的事,你们女人家渐渐筹议。”
紫苑在外道:“老爷,夫人,大蜜斯来了。”
俄然又想起甚么:“糟糕。父亲,您前些日子不是还说,郑家透暴露攀亲之意?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悔婚么?”
见他保护画中人,郑紫歆更气,大力跺着脚下的碎纸片:“她是狐狸精!狐狸精!三哥,连你都被她迷住了!我不依!我不准你喜好她!我不准你画她!”
卫东康尚未答话,就听靖国公在旁嚷道:“现在全天下都晓得卫家丫头要做我的孙媳妇了,甚么遁辞?这事已在皇上面前做实了,你当是你们小孩子做游戏,还能改吗?你这白痴现在晓得冒昧人家了?你才看人家几眼?就巴巴地把我们全部靖国公府多少人的性命给豁了出去?你还当本身是豪杰救美了?你安晓得你这个便宜老丈人领不领你的情?说不定人家想当国丈呢!”
卫东康瞪视老婆:“你身为继母,不该你管的事,不要胡说!”
卫东康陪笑道:“那么,我们便议一议婚事?”
徐玉钦连连叩首,只道:“儿子不孝!”
徐府上房内,徐玉钦跪在地上。其父泾阳侯徐亿凡一脸怒容,伸手便打了儿子一耳光,骂道:“你这蠢材!没脑筋!你祖父,你父兄,在朝中一贯洁身自好,行事公允中庸,不结党,不营私,不偏帮任何一派权势,最得圣上之心。你倒好!那卫东康是何心机,朝中那个不知?你为一女色,将你祖父、父兄、你百口高低置于何地?蠢材,蠢材!”
纵使不再画她,莫非那深深切在心底的人儿,他忘怀得掉吗?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郑家大宅内,倒是闹的鸡飞狗跳。
卫东康缓缓道:“老国公如此为长辈着想,长辈多谢!长辈也正有此意。丫头虽在皇上面前说道,婚期期近。没法,这丫头身子弱,不能按期结婚也是无可何如,徐卫两府也须时候细心筹办。”
卫府书房内,徐玉钦屈膝而跪:“请卫大人原宥长辈卤莽!冒昧卫蜜斯,皆因事急从权,攀亲之事,只是遁辞,并非长辈对蜜斯有所图谋。”
靖国公坐在一旁,开口:“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卫东康闭目不语。
卫东康喝了一口茶,道:“雁娘,你本日,过分卤莽。雍王目前很有难处,不便说破欲与你联婚之事,你当朝逼迫于他,叫他如何自处?又叫为父今后如何见他?那徐玉钦自发得仗义,又有靖老国公相帮,实在便宜了他!他与雍王,岂止云泥之别?唉!你胡涂啊!错失大好机遇,你此生,已于凤位有望了啊!为今,却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应下这门婚事。不然,皇上面前,如何善了?当时,若不是他顶下来,换作一个不成器的纨绔挺身而出,莫非你也肯嫁?”
靖国公道:“只是说了说,还未过礼,算不得悔婚!”想了想,又问:“说的是明天善丹青的那女孩儿?”
徐玉钦惭愧地看了看祖父,又看了看难堪非常的卫东康,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好。
卫东康将他扶起,嘲笑:“老国公别刺我了。得此佳婿,也是小女的福分。满朝漂亮,诸家公子,只徐二公子有此魄力,卫某心中不堪感激,也要多谢老国公仗义互助。”言罢,对靖国公一揖。
只气得卫东康面皮颤栗,她却自顾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