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见父亲已然认命,便笑道:“肯嫁的!就算是个只懂玩物丧志的纨绔,女儿也嫁!能够不惧帝王严肃,甘心为女儿接受雷霆之怒,为女儿赌上身家性命、全族荣辱。如许的人,即便纨绔,也算得上是个顶天登时、侠骨柔情的真丈夫!”
纵使不再画她,莫非那深深切在心底的人儿,他忘怀得掉吗?
泾阳侯世子、徐玉钦长兄徐玉钊劝道:“父亲息怒。为今之计,只好如祖父所言,迟延婚期。”
徐府上房内,徐玉钦跪在地上。其父泾阳侯徐亿凡一脸怒容,伸手便打了儿子一耳光,骂道:“你这蠢材!没脑筋!你祖父,你父兄,在朝中一贯洁身自好,行事公允中庸,不结党,不营私,不偏帮任何一派权势,最得圣上之心。你倒好!那卫东康是何心机,朝中那个不知?你为一女色,将你祖父、父兄、你百口高低置于何地?蠢材,蠢材!”
只气得卫东康面皮颤栗,她却自顾自去了。
靖国公不予理睬,对徐玉钦道:“你小子列席宫宴,平白捡个媳妇返来,睡觉都要笑醒了吧?”想到世人凝睇卫雁时那痴迷的目光,不觉非常对劲。――好一朵娇花,被他孙儿,硬是从皇上手里给抢过来了!
崔氏赶紧觑空递上热茶。又扶卫雁坐下。
靖国公坐在一旁,开口:“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两年,他竟有点.......
就在各权势的密切存眷之下,徐卫两府订婚了。
骂了几句,见女儿一言不发,安然地跪在地上,想到事已至此,就是打死她也无用,指一指座椅:“起来发言!”
后宫当中,陈皇后克日网罗了无数仙颜歌姬献与帝王,宇文劲却如同一颗暴雷,将进上来的美人全数棒杀。全部后宫都覆盖在寒冰当中,大家自危,只怕不经意触怒了皇上。宇文劲仿佛一夜之间显出老态,吃了丹元真人的圣药,还是不见容光,寂然病倒在龙榻上。
靖国公道:“只是说了说,还未过礼,算不得悔婚!”想了想,又问:“说的是明天善丹青的那女孩儿?”
曾被圣上点名传召入宫的才女、郑家四蜜斯郑紫歆,身穿大红锦衣,头戴一对赤金小巧凤翅钗,手中拿着一卷画轴,一边撕一边骂:“我教你想她,我教你想她!这个狐狸精有甚么好?你们一个个地,见了她就丢了魂儿!引得你日思夜想,还画下她的模样!”
男人宠溺地将郑紫歆扶住:“好好好,我不画,我不喜好她。”目光,却瞟向虚无。
卫府书房内,徐玉钦屈膝而跪:“请卫大人原宥长辈卤莽!冒昧卫蜜斯,皆因事急从权,攀亲之事,只是遁辞,并非长辈对蜜斯有所图谋。”
卫东康陪笑道:“那么,我们便议一议婚事?”
案后站着一名男人,锦袍玉冠,无法地走过来,夺了她撕烂的画:“画中人又未曾获咎你,你骂她做甚么?”
卫东康闭目不语。
卫东康瞪视老婆:“你身为继母,不该你管的事,不要胡说!”
此人恰是那日御花圃内,出言赞叹卫雁“月中婵娟,洛水甄宓”的那位,镇国公府三公子郑泽明。
见他保护画中人,郑紫歆更气,大力跺着脚下的碎纸片:“她是狐狸精!狐狸精!三哥,连你都被她迷住了!我不依!我不准你喜好她!我不准你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