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君汗如雨下,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求夏县尊救救小人,小人定当效犬马之劳。”
幔陀也紧随身后,仍然是双手抱剑,不离曹殊隽摆布,只要曹殊隽一靠近夏祥,她就身子一错,将曹殊隽挡下。曹殊隽几次三番以后,近不了夏祥之身,只好恨恨地瞪了幔陀一眼。
窑主蔡英刚从窑里查抄结束,出来后传闻夏县尊来了,仓猝之下顾不上洗脸,灰头灰脸地来到夏祥面前,连连告罪。夏祥问了几句瓦窑的出产状况,得知蔡家窑共有瓦工匠人三百余人,出产大量的砖瓦和少量陶器,不出瓷器。
“皇上假装还被二人蒙蔽?”夏祥听出了连若涵话中隐含之意,不由一惊,“连娘子从何得知皇上现在状况如何?莫非你和皇上熟谙?”
丁可用猜不透夏祥情意,就照实说道:“流民本是城中百姓,流落到城外以外,还没来得及登记造册。”
“刚入宦海,就碰到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夏县尊,真是难为你了。”连若涵在水池的假山前站住,轻风吹动她的头发,衣衫飘荡,她淡然顶风而立,“谁也想不到,皇上和星王的关头一战会落在真定,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皇上的安危,会系在一个初入宦海的知县身上。夏县尊,你现在但是一人身系天下安危。”
夏祥一行回到观心阁时,已是下中午分。方才落座,就见丁可用急仓促赶来。
肖葭前去筹措晚餐,几人来到真定以后,本日是第一次和夏祥共进晚餐,以是非常昌大。不但肖葭前去厨房监工,曹姝璃也起家亲身去检察一番。
摆布无事,夏祥正有事要和连若涵说,就聘请连若涵到院中弄月。曹殊隽却非要跟来,夏祥拿他没有体例,只好同意。
张学华和吕东梁大喜,夏县尊不但没有指责他们,还对他们委以重担,他们喜不自禁。又听到困扰了滹沱河多年的淤泥题目,夏县尊终究要脱手清理了,更是喜出望外。之前的知县,要么因为怕出事而不清淤,要么因为不敢获咎沿岸的商家而不清理,要么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惫懒懈政而不睬会,盼星星盼玉轮终究等来了敢冲滹沱河脱手的夏县尊,他们怎能不镇静莫名?
连若涵微微感喟一声:“皇上何尝不晓得星王和候平磐的狼子野心,只是大错铸成,当今想要改过也有力回天,只能假装还被二人蒙蔽,缓缓图之。想当年皇上多么英勇神武,初创了不世伟业,现在却落得如此地步,让人可惜。”
“这就是了。”夏祥点了点头,“沈夫君,你可情愿戴罪建功?如果你混迹在城外的流民当中,两个月以内,真定会有一件大事产生,你能够在大事产生之时,立大功一件。如此,你不但能够脱了兵籍,还会升官,到光阴宗耀祖,衣锦回籍,父母和家人定会以你为荣。”
连若涵忙扶起幔陀:“幔陀娘子言重了,我不过是尽了微薄之力,要说真正为国为民的人,当夏县尊莫属。”
“曹郎君计算一户人家宅院所需的用度比李持的少了很多,是曹郎君考虑到了民生艰巨,晓得了百姓的不易。李持觉得为百姓造房和为自家造房一样,能够随便华侈,他不接地气,不懂生存维艰。”夏祥心中非常清楚李持的题目出在那里,“也不能说李持算得不对,只能说,他不懂百姓到底想要的是甚么。以是李持如果为官,怕是会为害百姓。”
见夏祥又提及截留广进商行铁矿货源之事,连若涵大有深意地看了夏祥一眼,却还是避而不答此事:“清理滹沱河淤泥,又不是势在必行之事,夏县尊何必急在一时?等皇上南巡过后再清淤,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