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询内心还装着事,也不好一向担搁几位歇息,忙道:“还是先去院子看看罢,你们先歇息过,早晨再替你们拂尘。”
“莫非表姐真订婚了?恭喜恭喜!”花询故作惊奇道。
“高雅花家出了这位,真是……”话说一半,楚衍估计花询面子,也没说甚么,跟着走出去了。
花君侯仍由是板滞着神采,缓缓点头,然后带着侍从便出门去了。
女子不知缘何,神采一僵,气势顿时萎了。只是仍由逞强,弱了三分气势道:“这位女郎,你站在此处也好久了,一未曾见礼,二也未曾道着名姓来,如何,莫非你的名字是见不得人的么?”
花询一惊,堂堂宁王之女,安河郡主竟然也要向花渡施礼,这花渡是甚么来源?
“的确是无礼!”即便是暖和宽大如楚衍,也不由面色不悦,直接呵叱。
“诶,慢着!”女子又规复了方才华盛,只是对花渡似有防备,她傲然道,“你们不知我姓名如何能行呢?听好,我,姓花……”
“县首要及笄,也到了该许婚的年纪了。”冷眼旁观的花渡和花询走在一起,倏然开口道。
“见过君侯。”楚衍施礼。
花君侯得知楚衍一行已经到来,穿戴划一,立于堂下。楚衍算起来是花君侯之长辈,且花君侯爵高楚衍,他天然不必亲身出迎。身为花府主,他还是该驱逐一下楚衍,见楚衍一行人出去,花君侯不由暴露笑意来。
“表妹啊,”花岸笑眯眯道,“你就要成年了,也不知是不是许了人家。”
“你!”楚衍皱眉。
“自夸为君子的楚仲辞,也会以舌相争,恐怕这是自打脸面。我一小女子,无权无势的,没脸没皮算甚么?”女子嗤笑道,“归正我再不知礼数,那也是我自在,而你楚仲辞,啧啧,但是宁王府的脸面啊。”
是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花府门前。
楚衍一身玄黑窄袖裙裾,英姿飒爽,将发以轻冠束起,嘴角含笑,威仪端庄。她脚方落地还未开口,打身后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哎哟,人家固然是个弱女子,知名无份无官无爵,但这堂堂花府,媚于权贵……”一红衣女子自后一辆马车出来,口中调侃道,“疏忽亲族,这只怕大为不当罢?”
花询有些脸红。她只是对那株海棠花上心了一点点罢了,如何就变成了恋棠痴人?触及此私密之事,花询一时候着了道,不知该说些甚么,鬼使神差地转头去看花渡,见花渡垂眸暖色,望着女子,好似不喜她这作派。
楚衍面色有些古怪,咳嗽了一声道:“阿询,这位是……”
花岸挑眉道:“一定不是,‘难抵此岸,苦海无涯’。”
花询欲言,却被花渡拦住:“我不见礼,只是因为你还不敷以让我自降身份,我怕你受之不起。至于名姓――我名花渡,字解语。”
“叔父!”俄然一女子奔来,口呼叔父,花君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红衣女子不知何人,但看她妖媚素净,有惑人之姿,暗不知此人何人。
“县主昨夜未安眠,本日还能起得这么早,难能宝贵。”花渡点头,声音清冷却听得出和顺来。
花询不防备看花岸向花君侯扑去,也当场吓住。然后便见花君侯吃惊之色,满脸茫然道:“你是何人?”
楚衍下了车,花询受命花君侯作为花府代表,迎上前去。场面上的官文是要打的,再者说,楚衍是宁王之女,宁王与花府的渊源可不是一句世交那么简朴,多是有姻亲连络。花询出身世家,天然晓得礼数。楚衍比她年长,且爵位高于她,她先行了一礼,面上作色道:“询见过安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