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小案上放着铜灯,火苗只要指肚般大小的一点,轻风从后窗透出去,拂得它摆布摇摆,在粉墙上留下一道扭动不止的影子。
“陛下,臣有一言。”
徐少卿牵着她的手添了些水,便提起锭子按在殷殷如血般的砚盂中,渐渐地动了起来。
高暧下认识地抬眼望去,就见那砚盂中的朱砂墨殷然如血,细而不腻,的确比本身先前磨的要精美多了。
“徐卿,连你当朕是三岁孩童,非要听些恭维之词,聊以□□么?现在大夏是个甚么模样,朕内心清楚得很。你掌管东厂,外间的事比朕更清楚,不必说这些话来宽朕的心。好了,好了,没出处得说这些做甚么?没得更烦心。”
堪堪一段写完,再取朱笔在侧旁附上悉昙梵文,写闭昂首看看,抿唇微微一笑,仿佛本身也觉对劲。
她呆了呆,心中不由叹服,本来满觉得是件平常小事,却本来躲藏着这么多讲究,想来他早前在宫里也常服侍人笔墨,手头工夫还没搁下,也练出这般沉寂的性子。
高暧仓猝缩了脖子,却也避不开多远,连脑后的发根都竖了起来。
徐少卿凑畴昔,将那些册子归拢齐了,又顺手翻开两本瞧了瞧。
“陛下是在思虑着,如有储君在嗣,定了国本,便可绝了很多人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