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请大师辨个休咎如何?”
前路怅惘,固然有他的承诺,可这一去以后,究竟还能不能和他相见相守?
干脆一咬牙,又道:“此人几次救过我的性命,绝非平常,若无执念,便是无情,信女根底尚浅,这一劫度不畴昔,只能请大师指导迷津。”
“翠儿!”
为何这般一声不响,莫非真的连道别这半晌的工夫都没有么?
“臣有要事远行,不及告别,然半月便可返回,请公主暂居此寺,切不成外出与任何人相见,服膺,服膺。”
她怔怔读完,又细心看了两遍,见那上面的确是徐少卿的笔迹,神采木然,站在那边,脑中麻乱不已,仿佛一下子被抽暇了。
“嗯,那么谁在先呢?”
高暧俄然有些惊骇起来,心道这莫非又是甚么骗局不成?
她话音未落,便听“哐啷啷”的声响,那沉重的木门重又紧紧闭上了。
高暧不由一愣。
既是走了,却又为何要让本身呆在这寺庙中?
徐少卿凝眉深思半晌,悄悄吁了口气,站起家来,双手合十施礼道:“大师讲解,令小可茅塞顿开,多谢了。”
她一见之下,不由更是心慌了,正想回身拜别,却见那楼上的窗格处俄然探出半个身影,头上梳着小鬟,穿一袭雪青色的衫子。
而他却不睁眼,还是手捻佛珠,面如止水,只待他们坐定,便又问:“不知二位找老衲所为何事?”
高暧闻言,料定他是不会说的了,但那双狐眸却清楚藏着些东西,秘而不透,却也让人没法捉摸。
言罢,冲外叫了一声,唤入一名小沙弥,叮咛他领高暧去静室外暂候。
高暧沉默无语,讷讷的跟着他走向回廊的另一边,又拐了几道弯,便到了走廊的绝顶。
“嗯,以那人本身来讲,此字或主拨云见日,福缘深厚,可若以施主论,日光如炬,或可遣散重重艰险,暖和其心,然心下之‘友’却一定是施主之友,乃至将为仇敌,却不是甚么吉兆。”
房内仍旧禅静,那老衲端坐此中,入定似的岿然不动,仿佛泥塑普通。
人去后,脚步声寂,遂觉四下里喧闹非常。
高暧愣了一下,似是明白了甚么,便起家施礼告别,快步出门,却见内里廊间空空,不见徐少卿的人影。
只听那小沙弥道:“那位男施主已让师父叮咛下了,请女施主随小僧来。”
“也罢,但不知是施主一小我问,还是两位都问?”
高暧先前见他形貌清奇,已心生敬意,与徐少卿合十行了一礼,这才坐了下来。
日光从背后的小圆窗散散的透出去,射在那老衲背上,恍然间如佛光出现。
“公主是礼佛之人,天然不是臣能比拟的,可这出息之事倒是不得不讲,公主莫非就不想问问此去洛城的休咎么?”
徐少卿目送她出门,神采忽的一沉,带着多少黯然,转过甚来问:“不知大师如何解辨?”
高暧心说本来是要测字,朝四下瞧了瞧,见并无笔墨,只要面前的两盏茶水,略想了想,便道声“失礼”,伸出纤纤玉指蘸了蘸,在地上写下一个“卿”字。
“我没甚么想问,万事皆有缘法,固执那出息休咎做甚么?”她垂着头,不去看他,语声中却带着些幽怨。
她悄悄叹了口气,干脆便道:“那我们归去吧。”
高暧听他这么说,浑身不由打了个颤,暗想徐少卿的身份处境,的确恰是如此,顿时严峻起来。
“公主曲解了,这测言运势都是自家的私密事,若说出来便不灵验了,何况那方丈大师说得晦涩,我只拣些好话记了,也没甚么好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