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下去吧。”
贰心中腻烦,冷道:“砍了这鳖孙子,叫几小我,本大人本日便一不做二不休,抄了晋帮票号。”
招兵榜文往城门上一拍,周世显翘着二郎腿,落拓得意。
牢房里,响起亢富锋利的叫声:“十万两,我给!”
校尉忙躬身道:“标下遵令。”
这世上最坚毅的堡垒,老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帝国也是如此,有了这些人的存在,明朝的国运想长一点都难。
一炷香后,校尉将犯人带到。
此人倒是明末文官的典范,性子又臭又硬还不办人事。
为了招兵买马,周世显做了一系列筹办,先叫人在东直门外架起了十口大锅,锅里煮着五花肉,大锅菜,另有蒸笼上,热腾腾的白面馍馍。
诏狱里天然不缺刑具,几个校尉将亢富架上刑凳,不久便响起凄厉的惨叫声。这顿打,打的亢富从收回猪叫,到最后嗓子沙哑了,瘫坐在刑凳上直抽抽,便是一桶凉水浇了上去。
几个校尉去牢里提人,周世显则嘲笑连连,晋帮是些甚么东西,他还会不清楚么。
这活脱脱便是大明末年,土财主的实在写照。
校尉向周世显施礼,又向着犯人怒喝:“跪下!”
“呸!”
周世显神态落拓,又道:“不知亢大人,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周世显一看这德行,不怒反笑,从嘴角悄悄溢出一个字:“打。”
亢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狗贼,厂卫鹰犬!”
两天后,凌晨。
他是天子家奴,不敢欺君,只得硬着头皮递上密折。密折中,将周世显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记录了。
骆养性一呆,如蒙大赦,仓猝辞职。
肉香四溢,很快将过往行人都招了过来。
晋帮票号乖乖将十万两雪花银,用大车送进了北镇抚司。
一阵,鸦雀无声。
他充满血丝的眸子,看了过来,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说,要多少银子。”
不过,这些间谍中大多数人属于穷户、流民,给后金做眼线纯属混口饭吃,真正厚颜无耻的……是富甲天下的晋帮。
拿到了十万两银子,周世显穿上了威风凛冽的飞鱼服,一大早风风火火的赶到衙门。
周世显想了想,笑道:“那就……十万两。”
骆养性颤抖着进了寝宫,偷看了一样崇祯的气色,仿佛比前几日好转了很多,竟另有表情教诲两位皇子的功课。
他背心直冒凉汗,垂首而立,只等着崇祯帝大发雷霆。
如虎似狼的锦衣校尉,又一拥而上,杀猪普通的惨叫声,又在诏狱里响了起来。
从明英宗期间的喜宁儿到明末的晋帮商号,贯穿大明朝的始终,一向最不缺的就是卖民贼。
都这步地步了,还要摆出一副户部郎中,狷介自洁的架子,这货真是太欠揍了。
周世显冷冷起家,拍了拍身上的三品官服。
周世显微微含笑,轻道:“免了,亢大人刻苦了。”
厥后,竟然还摇身一变,成了满清皇商,号称晋帮八大师。
周世显嘲笑,这类事不希奇,当代也有,还多的是呢。本钱逐利,这是贩子的本性,哪有甚么家国是非看法。
这几天,进入东直门的官道上,人流更加麋集起来。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说的是外埠口音,还都是青壮,一样看畴昔,就晓得是山东,河南一带避祸来的。
本来是一片美意,却没推测亢富眼睛也是一瞪,狠啐了一口唾沫,口中痛骂。
这话如一道惊雷落下。
哪晓得……等来的就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
周世显笑道:“亢大人,何至于此?”
周世显大手一挥:“放人!”
入夜,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