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躬身:弩营已在芦苇荡埋设三十具床弩,火油罐尽数灌满。
赵雷的密报让我想起三个月前接到的密信——户部侍郎王铎与倭寇头子山田太郎的来往账册,上面鲜明写着"杭州沈氏盐引三成利"。
回眸却见张軏不知何时支起家子,正盯着我臂上被火油灼伤的绷带。现在他眼底涌起滔天怒意:莲儿,你...
我瞳孔突然收缩,绣春刀"呛"地出鞘,刀尖抵住刘瑾喉头:王铎甚么时候到?
刘瑾在城楼上的威胁被赵雷的火箭打断,那枚带着火油的箭矢精准地扎进他身边的旗号,烈焰腾起时,这阉狗的声音便淹没在哀嚎里。
张軏已死,汉王妃速速交出查案文书,不然屠城!刘瑾的声音从城楼传来。我嘲笑抚过绣春刀,刀鞘上缠着的红绸是他昨夜为我系上的。
王勇可到西角门了?我低声问。
这疯子竟然用身材堵住弩机发射口,跟着"咔嚓"一声机括响,三枚弩箭竟全数射进他本身的胸膛。
我回身时绣春刀上的血珠甩在刘瑾的脸上,银甲在晨光中出现冷冽的光,把刘瑾押到大牢,本宫要亲身审。
周延低头呈上密信:娘娘,李桓已调三千兵马暗围杭州府,弩营伏于西角门外的芦苇荡中。
当王勇的陌刀将两名倭寇劈成四瓣时,城楼上的红色旗号终究倒下。
我瞥见这倭寇头子标肋差上淬着与张軏伤口一模一样的碧绿毒液。
汉王妃!交出查案文书,不然我让你兄妹骸骨无存...
说到此处,我忽觉喉间腥甜,心口剜肉取血的伤处模糊作痛,抬手却将涌到唇边的血抹去。
跟着震天动地的虎啸,五百铁骑俄然从角门两侧的民宅中杀出,马蹄踏碎青石板的声音像催命的更鼓。
正此时,檐角传来三声夜枭啼鸣。我倏然起家,孝服下银甲泠泠作响三百锦衣卫已列队庭中,每人腰间皆佩双刀,背后箭囊鼓胀。
我疾步折返,将染血的帕子塞入他掌心:莫说话!放心养伤便是。
忽觉掌心一暖,原是赵雷悄悄塞来药丸:娘娘心口有伤,且含了这颗止血丹。
我握紧绣春刀的手在晨露中沁出盗汗,刀刃上的红绸被风扯得簌簌作响。山田太郎的肋差已劈开棺椁表层,暴露内里埋没的精钢弩机。这狗东西嗅觉倒灵敏。
娘娘!刘瑾的惨叫声中,赵雷俄然冲进大堂:娘娘!西角门发明太子府的令牌!
毒已解了七成。他哑着嗓子说,眼底的怒意不知何时变成了心疼。
这宦官瘫在血泊里,裤裆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