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了!我看几眼就记着了。”常兴撅着小嘴,对劲地说道。
张太金见常兴大哭,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赶紧将常兴抱住:“莫哭,莫哭,师父带你进山!你就是我的克星!”
“炼体为强身健体,不为争强夺胜。既然如许,何必学拳术呢?”张太金呵呵一笑,用手在常兴头上抚摩了一下。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养六合;大道无情,运转日月;大道知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师父,兴儿没背错啊?”常兴眼眶里一下子便噙满了泪水,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那不叫念佛,参悟道法。法不轻传,皆口口相传,不记笔墨。平静经你记着了没有?”张太金问道。
“兴儿要吃鸡腿。”
“要得,要得。吃鸡腿。归去,师父就把那只老母鸡给宰了,给兴儿吃鸡腿。”张太金扛起锄头,一手将常兴夹在腋下,阔步往回走去。常兴紧紧地抱停止中的黑陶罐,水却从陶罐的嘴子里流了出来。
“这深山老林的,那里来的叫花子?乖,听话,只要半晌工夫,我就带着鸡腿子返来了。”张太金绞尽脑汁哄常兴,谁晓得常兴盘算了主张要跟张太金进山。任凭张太金如何劝说,常兴都没有松口。
“兴儿晓得了。”常兴抽泣了几下,眼睛里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师父,渴不渴?先喝点水。”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提着一个玄色的陶罐,一起下水花不断地从陶罐里溅出来,撒在路上,在被骄阳晒成了灰红色的泥土路上,留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印,然后渐渐地消逝。
这还是三春季,野鸡产卵繁育的最好机会,如果这个时候把母野鸡给打了,就绝了野鸡的种了。这是山里打猎的猎忌。
没想到常兴竟然用这个作为借口,让张太金带他进山。
“你背倒是背得一字不差,但是完整不是平静经的味道。妙法不记笔墨,你道为何?就是因为妙法的奇妙不在字面,而在于口口相传。我们派的这平静经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奥妙就在这一字一腔当中。”张太金本来筹办峻厉地斥责常兴几句的,但是看到常兴眼里的泪水,心中当即一软,说话声已经温和了很多。
才读了一段,张太金赶紧皱着眉头打断:“停停停,你都背的甚么?”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养六合;大道无情,运转日月;大道知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那可如何办?我家兴儿要呷鸡腿子,可我们观里就那么一只老母鸡啊。不杀老母鸡哪来的鸡腿子?”张太金问道。
“师父,老母鸡宰不得,宰了,就没有母鸡下蛋给兴儿吃了。”常兴馋鸡腿馋得要命,但是想着每天一个荷包蛋,又有些舍不得了。
“哇!我如果有亲爹亲娘,就不会这么凶我!”常兴哇哇大哭。真是让听者落泪,闻者悲伤。
张太金有些难堪,大山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树林富强,山势峻峭,成年人行走都极其困难。这还是其次,最伤害的是,到处都是毒蛇猛兽,一不谨慎便能够遭到进犯。张太金自保尚可,带上一个常兴,就让他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