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放下了大半的心,恰好到了宫门口,她回身叮嘱道:“谨慎照看娘娘,若缺银子办理,固然来信管家里要。”
刘氏带着宋如锦坐上马车,慢悠悠地朝侯府驶去。车轮辘辘行远,刘氏随口问道:“二老爷找到暗香家里的事,如何没听你提过?”
“可不是。侯爷恼得很,这两日都不爱待在府里,总感觉旁人在背后指导他笑话他。前几日还打发了很多主子去了庄子,就怕他们把这事儿鼓吹出去了。”
兰佩是忠勤侯府的家生子,当年和纫秋一起被刘氏挑中,送到宋如慧身边当贴身婢女,现在天然知无不言,“婢子觉着,陛下待娘娘挺不错的,旁的不说,凤仪宫是宫里头一个用冰的,别的宫里现在只能摇扇子乘凉。”
兰佩收了油纸伞,正筹算往回走,闻言不免笑道:“瞧夫人这话说的,娘娘位居中宫,还能短着吃用不成?”
因而听话地改口:“娘娘。”
“mm清减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他总感觉宋如锦的脸颊瘦了很多。
“暗香又不肯意当姨娘,总没有牛不吃水强按头的事理。”宋如锦当真地考虑了半晌,又接着说,“若当时二叔叔还对暗香存了心机,我就把暗香配出去,嫁个端庄人家。”
可惜宋如锦不明白他的企图,婉拒道:“那倒不消,皇后娘娘已赏了对症的补药。”
刘氏沉吟,“这也是个别例。但是锦姐儿,你要晓得,这件事的本源并不是暗香,而是你的二叔叔。你仓猝把暗香许出去,倘若挑不到甚么好人家,反害了暗香一辈子。”
细细算起来,他已经五个多月没见过宋如锦了,现在能在路上多看两眼也是好的――他才不慢些走呢!
徐牧之的心跳又慢了一拍,赶紧把帕子接过来,胡乱擦了把汗,叠好帕子塞进了衣衿。
鲜衣怒马少年时。俊眉修目侧首含笑的模样,就像霞光一样刺眼。去处萧洒,言辞开朗,又不失礼数。
“统统都好,每日除了读书便是照顾祖母吃药。”宋如锦说着忽又想起一事,“娘娘还记得我房里的暗香吗?二叔叔看上了她,还找去她家,让她父兄逼她当姨娘,得亏逢了国丧,要不然暗香就被讨去当妾了。”
“可二叔叔是长辈,我能有甚么体例……”宋如锦忧?地皱着眉,“除非……分炊?”
徐牧之慎重点头,“好,就和mm说定了。”
宋如慧娥眉微蹙,“把侄女的屋里人讨了当姨娘……这类屈辱家风的事也做得出来。”
“不管如何样,娘少了一个庶子,总归是功德。”宋如慧躺久了感觉腰酸,直起了身子,下了美人榻,“旁人笑话爹爹也碍不着娘的事,娘反倒少了一个姨娘碍眼。”
徐牧之赶紧策马扬鞭追了上去,一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边傻傻笑道:“无妨事。”
正说着,马车前面传来了两句喊声:“锦mm,锦mm……”随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车的轩帘被风吹起,徐牧之的脸呈现在了旁侧。
“太医说,这是孩子在打嗝儿呢。再过一段时候,就能伸手踢腿了。”谈起腹中初来乍到的生命, 宋如慧的目光柔嫩如云。
“说出来也怕污了娘娘的耳朵。”刘氏将老夫人寿辰那日的景象细细道来, 唏嘘道, “越氏也当真胆小, 外头生的野种也敢诬赖到侯府来。”
“锦姐儿胡涂,还是要娘娘多多提点。”刘氏欣喜地看着长女,又走上前戳了戳宋如锦的额头,“清官尚难断家务事,今后就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搅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