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不在焉：“再过两日。”
“女人诶，”疏影谆谆相劝，“我可传闻四女人每天读书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劲儿，就要被她比下去了。”
宋如锦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由她说去，我给你撑腰。”
总之没她的份儿！
“姐姐字写得真好，前人云‘力透纸背’，姐姐也不遑多让。”宋如锦练了好几天的字，倒也练出了几分观赏程度。
宋如锦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垂着长睫叹了口气，竟又躺回被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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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锦暴露脑袋，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软声软语地说：“疏影，你也别怪暗香，是我让她别拉我起床的。”
上元佳节，盛都城没有宵禁，街上彻夜彩灯高悬，亮如白天。
刘氏聘来的女先生是个很有才名的孀妇, 姓孙，字知音。现在已过五九之年，发髻仍旧梳得一丝稳定, 面上亦常常不苟谈笑, 因此看起来非常呆板峻厉。
宋怀远就吃她这一套，一见娇滴滴的美人垂泪，心就软了，“芸娘，快别这么说，堂堂侯府养一个不敷月的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宋如墨菱唇一抿，眸子子转悠了半圈，便娉娉婷婷走到刘氏跟前, 笑靥如花道：“多谢母亲。女儿必然好好向先生请教。”
“女人净想这些有的没的。”暗香笑着戏谑，“不管要不要上闺学，练字是必然要练的。”
疏影公然抱怨了两句，“让你来奉侍女人，你不好好劝劝她就罢了，还跟着她一道躲懒。”
没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宋如锦在刘氏的院子里扎兔子灯，宋如慧拿着朱笔在灯上题字——岁岁长团聚。
孙知音悄悄点头，“夫人存候心。我既拿了府上的束脩，便必然会细细传授几位女公子。”
“女人醒了还不起床，待会儿疏影来了，又要说我没照顾好女人。”
仆妇们给产房开窗通风，刘氏坐在床榻边，随口问道：“好端端的，如何俄然早产了？”
往年刘氏都会带上一双女儿出去赏灯，本年天然也不例外。
“行行行，不提这茬了。”宋如慧主动转移话题，朝小厨房喊道，“纫秋，元宵煮好了没有？快端来给二mm尝尝。”
“陈姨娘早产……”宋如锦无认识地反复道，认识垂垂回笼，一个激灵坐起来，“姨娘早产了？”
宋如墨感觉本身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劲儿。枉她特地在老夫人面前提出来！
刘氏见她文才飞扬，心下便敬佩了很多, 诚心道：“我在闺中没读多少书, 大字也不识几个, 少时倒不感觉有甚么, 如本年事长了，反晓得读书明理的要紧了。锦姐儿虽看着乖顺，赋性倒是个爱顽的，偏又生得痴顽，还望先生多多看顾。”
暗香打着哈欠出去，嘟囔道：“陈姨娘早产，闹了一宿了。幸亏女人睡得沉，要不铁定被他们闹醒。”
立在门口的宋如墨下认识地往边上一缩。
老夫人问：“两个教书的先生何时过府？”
“女人再躺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备好了没有。”
宋如锦抱着被子自言自语，“出了这么大事儿，今儿还要上闺学吗？”
“母亲聘了教书先生？”宋如墨扫了眼在场的平辈们, 内心揣摩了一下, 很快猜到那两个教书先生中定然一个教宋衡，一个教宋如锦，说不定还会捎带宋如云。
宋如慧搁下笔，端妍的面上现出笑意来，“你好好练，将来必然比我写得好——不准偷懒，我可听你屋子里的人说，你为了不上闺学，常常赖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