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明白过来,仓猝否定:“老夫人早就把那手炉送给我那小外甥女了。”
气候渐冷,屋子里的座椅铺上了枣红色团花坐垫。疏影就坐在椅子上,皱着眉一动不动。
话一出口,她就悔怨了。
宋如锦不知所措,“二婶婶……”
宋如锦正筹算下笔, 二夫人便带着一批人过来了, 指着水池道:“把那些残荷都捞起来,换花房的碗莲出来。”
老夫人见她果断,无可何如,也不再干与了。
“夫人可别这么说,二女人聪明着呢!孙先生前几日不还夸二女人画的秋菊可谓上品吗?”
暗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眨了一下眼睛,终究回过神来:“怎、如何了?”
“看够了?”曹氏挑了下眉毛,“都归去吧。”
她这厢对靖西王世子避之不及,小姑子刘氏也瞧不上人家啊。
三个女人本还想再闹腾一会儿,听了这话倒不美意义多留,各自默不出声地回了本身屋子。
曹氏便成心偶然地说:“你且去试一试,大伯不是在朝为官吗?也许能帮我们一把。”
宋如锦随口问道:“那新嫂嫂是举家在登州府为官?”
“你想甚么呢?愣神半天。”暗香嗔了一句,猛地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指着疏影,“哦,我晓得了,你是想男人了!”
张氏都被说胡涂了:“甚么手炉?”
刘氏识人颇清,没过几天,就传闻宋征房里的几个通房丫头都被曹氏变着法儿打发到庄子上去了。别的,曹氏还竟日劝说宋征读书,让他来年秋闱赶考,搏一个功名返来。
到了中午,宋如锦去刘氏那儿蹭午膳,提及昨晚的事,“……然后新嫂嫂便悄悄笑了一声,说,看够了?都归去吧。”
起先二夫人还能打着哈哈应和两声,人选倒是从未换过。厥后老夫人老是成心偶然地给二夫人先容京中贵女,二夫人就当着老夫人的面哭了出来,说:“自打我嫁进了侯府,就没能帮衬帮衬娘家,好不轻易比及征哥儿娶妻,就希冀他娶一个娘家人当媳妇儿。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几年了,娘就不能成全一下我……”
“这位征大奶奶,使得妙手腕!”周嬷嬷探听来了二房各种,一边跟刘氏说着,一边感慨道。
几天后,宋如锦再路过水池的时候,果然瞥见那些残败的荷花莲叶都被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花房经心培养的碗莲,小小的一盏。绿油油的圆叶浮在水面上,或粉或红的小莲花顶风颤抖,相映成趣。
宋征站起来,好声好气地说:“mm们,可别跟这儿闹了,快回房歇着吧。”
宋如锦点了点头。
因是从登州府一起坐着花轿过来的,又走了陆路又走了水路,舟车劳累早已怠倦不堪,是以统统结婚流程都一省再省,不过即便如此,也从大朝晨闹到了早晨才正式进了洞房。
疏影领命去了。带了一应作画的器具过来, 还唤来几个小厮抬来一张桌子, 遵循宋如锦的唆使临水放着。
宋征便怒了。他虽不喜读书,为人倒是很朴重的,听不来这些傍门左道。一时新婚燕尔的欢腾尽皆散去,反倒嫌弃曹氏目光短浅。
刘氏“嗯”了一声,“你去问问她的意义。她奉侍锦姐儿一场,给她相个好夫婿。将来锦姐儿出嫁,一家子都能跟去当陪房。”
曹家是二夫人的母家,论起来,这位曹瑢娘还是二夫人的远房侄女。干系虽远了些,好歹也沾了亲。
宋如锦从善如流,命人把画具清算走了,一面猎奇问道:“新嫂嫂是哪一名?也许我还熟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