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赶紧倒了一盏茶,揭开香炉盖子浇了下去, 一边随口说:“婢子前几日还听几个仆妇嚼舌根, 说自打越氏进了侯府,她在沧州府的父母兄弟便也跟着鸡犬升天。这些个平头百姓,不失势还好, 一失势便飘飘然连本身姓甚么都忘了,没少做欺男霸女的事。一家子都不是东西,放肆得没法无天。”
陈姨娘有一个同胞庶兄,书读得不错,早些年中了举人,现在也在外头任父母官。
刘氏就等着老夫人提这事儿呢,立马笑吟吟道:“我一早给锦姐儿相看好了,靖西王府的世子爷和她一块儿玩着长大,品德家教都好,将来必定不会孤负锦姐儿。”
来都来了,赶走也分歧适,老夫人便由着她在这儿坐着,心中实在嫌她身份寒微,不懂端方,不会看人神采。
越姨娘归去以后,身边奉侍的莲月就忍不住嗤笑,“说了别去,姨娘非要去,可不是上赶着讨人嫌。”
老夫人一贯信赖刘氏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喝着燕窝粥,“那就从速定下来,免得被人家抢走了。”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刘氏便得了动静:宋怀远把越姨娘身边的丫头赶去京郊的庄子了。
刘氏瞥了宋怀远一眼,“我倒是想,只是侯爷不肯,嫌靖西王府式微,配不上太子的岳父。”
陈姨娘沉吟了半晌,招招手把荷香叫到近前, “你去开我的嫁妆, 里头有一串金丝玉玛瑙手钏, 你拿出去当了, 换些银两, 雇个稳妥的人去沧州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