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种多么残暴的珍惜,来自兄长们最为无法的体贴。
他们去势极快,怪的是沿途并未曾瞧见少年身影。
那些个幽冥气,化作条条大蛇,捕获着四下窜逃的伥鬼。
御剑而行,直扑山峦之底。
“那蓬慧老贼,定是自那凡世寻来数百婴孩,自幼以蛊虫喂食。”
少年未曾打断他们。
少年呐呐自言。
这如同恶梦般的三十年中,或许前一天还在与身边的火伴捧首痛哭,仇恨那运气不公。
丁小磊并未趁机进犯,而是悄悄地鹄立在侧,脸上尽是庞大的神情。
轰。
而那老幺,却能以“人”的身份,含笑而死。
久未有情感变幻,冷若寒冰的脸上所闪现出的神采变幻,瞧着是那般的生硬。
武三十七眼中精光迸射,并未几话,乃至连惊奇的神情都给略过。
“多谢,师兄。”
数百攀附在骨骼上的幽冥气狂喜着吼怒而去。
竟然不抢食。
五名白袍衣衫尽毁,暴露乌黑的身躯。
“这伥鬼对平常修士有着莫大的威胁,对我而言倒是可贵的补药。”
“这等暴虐的妖法,蓬慧,你不配成为修道之人。”
此言乍出,五人倒是齐齐一怔,垂涎欲滴。
远远遁开的五人,却惊诧发觉那五道剑气将少年说穿衣衫砍成了褴褛,身上也是鲜明五道庞大的伤疤。
五人面色一变,兀自任由剑气荡漾前行,身形倒是各自散开,撤退老远。
刀伤有半尺之厚,透过伤口可瞧见他肋骨之下极具生命力的心脏。
少年隐在影中,悄悄等待。
利刃划破布帛且刺开精神的声音传来。
好似找回了一抹,落空已经的人类感情。
这是如何的身材啊。
“仇?”
此五人言辞极其凝练,倒好似不擅也不肯同人扳话。
次日,在蛊虫的节制下,又不得举起屠刀自相残杀。
但见条幽冥气所化的长蟒,伸开巨口将伥鬼一口吞下,满面满足。
少年以猩红舌信舔了舔嘴角,留下道浅浅的水渍。
此言既出,向来如石块古木般波澜不惊的五人脸上却闪现出大骇神采。
骷髅,动了。
望着厚重的铅云,与间或露脸嘲笑的血月,少年感慨万千。
而那五名白袍弟子御剑飞翔,寻了半日都未见少年尸首。
而是一具具,只得服从操控,只懂殛毙的行尸走肉。
“去吧。”
五名面如死灰,神采干瘪的弟子,齐齐出剑,直砍得骷髅骨骼火星迸射。
少年言语很慢,仿若在论述件极其长远的事情。
宝刀开锋,当以血祭。
日头已然西斜,即将落入山峦的绝顶。
武三十七,面露痴迷。
每次有存亡相依的火伴死在本技艺上时,他们都会故意脏被攥成齑粉般的疼痛,同活着的人共同大哭,而第二天,又不得不再度为敌,杀得是昏天公开。
“何方,妖怪?”
少年摆摆手,沉默不语。
“光,亮。”
最后一抹,被无穷紧缩,乃至连他们本身都觉得早被扼杀的人道。
能够,这是他们作为“人”的最后光阴,也是所剩无几的人道的最后次尽情放纵。
少年点头。
面前的五名白袍撕扯头发,痛哭流涕,状若疯颠。
“怪,碎肉皆无。”
旋即,他们眼中残存的些许灵动的精光燃烧,体内蛊虫再度占有上风,那抹人道被压下。
可惜,皆是徒劳。
霎那间。
骷髅咯咯笑着,慎人非常。
五名白袍,面面相觑,旋即各持灵宝,齐齐地向前摔去,而后但见他们纵身一跃,稳稳地踩在剑背上。
“已然半日度过,想来不会被发觉了。”
可他面无痛苦之意,更多的倒是感慨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