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半日度过，想来不会被发觉了。”
武三十七的话语，头一次带上了淡淡的无法与感慨。
“摔成碎肉了。”
“你，为何唤醒我们。”
此五人松散，大有不见少年尸身誓不罢休的势头。
余晖洒下，将那千丈剑峰拉出超越万里的狭长倒影。
能够，这是他们作为“人”的最后光阴，也是所剩无几的人道的最后次尽情放纵。
日落西山，乌云覆盖，暴风高文。
他们去势极快，怪的是沿途并未曾瞧见少年身影。
而那五名白袍弟子御剑飞翔，寻了半日都未见少年尸首。
少年摆摆手，沉默不语。
浴火骷髅，口齿且开。
一旦开锋，“活”着的人，将会耗费最后的灵魂，成为再无知觉的人间凶器。
“那，你可有掌控克服，且杀死我们。”
垂垂，他们仅存的人道被垂垂磨去，在无边的煎熬中，成为一尊尊只会服从号令，举刀殛毙的人形妖兽。
利刃划破布帛且刺开精神的声音传来。
五人面色一变，兀自任由剑气荡漾前行，身形倒是各自散开，撤退老远。
少年点头。
望着厚重的铅云，与间或露脸嘲笑的血月，少年感慨万千。
五名白袍，面面相觑，旋即各持灵宝，齐齐地向前摔去，而后但见他们纵身一跃，稳稳地踩在剑背上。
本来该当白净或古铜色的肌肤上，印着无数扭曲的人脸。
如脱兔，似奔雷。
少年以猩红舌信舔了舔嘴角，留下道浅浅的水渍。
五人稍稍散开，却各位梯次，瞧似行走毫无章法，实则暗合阵法，相为照应。
数个呼吸工夫，已至山脚下，四下傲视，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一抹，被无穷紧缩，乃至连他们本身都觉得早被扼杀的人道。
那些个幽冥气，化作条条大蛇，捕获着四下窜逃的伥鬼。
接连不竭的声响传来。
“去吧。”
此言既出，向来如石块古木般波澜不惊的五人脸上却闪现出大骇神采。
他们不晓得，这恍若修罗天国般的日子何时才是头。
武三十七，面露痴迷。
远远遁开的五人，却惊诧发觉那五道剑气将少年说穿衣衫砍成了褴褛，身上也是鲜明五道庞大的伤疤。
“那蓬慧老贼，定是自那凡世寻来数百婴孩，自幼以蛊虫喂食。”
宝刀开锋，当以血祭。
两行清泪不自发地流淌而下。
“有诈。”
五名白袍衣衫尽毁，暴露乌黑的身躯。
可惜，皆是徒劳。
“何方，妖怪？”
丁小磊略加游移，旋即重重点头。
“还真是怪人。”
“劳烦师兄了。”
位列最末的阿谁白袍，言语清冷，倒不若在思疑，反倒是砸叙说件最为笃定之事。
跟着五人再次分立各角，那些扭曲的人脸奸笑着从体内蹦出，在整片空间中摇摆。
丁小磊瞧了瞧天，暗道声。
它，还想再度反击，但瞧了瞧繁忙的火伴，只得悻悻折返，化成小蛇大小，重新攀附回骷髅体内。
“光，亮。”
可惜，统统皆是徒劳的。
贰心知，这“唤醒”并非他们在甜睡，而是唤醒了他们灵魂深处的人道。
少年再叹。
面前五人再成阵型，各运功法，手持灵宝仙剑，劈脸盖脸便冲他杀来。
“寻。”
竟然不抢食。
“死者拘为伥鬼。”
“说实话，倘若以肉身对敌，我必死无疑。”
“蓬慧老贼，实在该死。”
“怪，碎肉皆无。”
刀伤有半尺之厚，透过伤口可瞧见他肋骨之下极具生命力的心脏。
五人仿若耳畔有炸雷震惊。
霎那间。
那蓬慧早已有言在先。
少年面皮似笑非笑，仿若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