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姜钰大惊:“荆国虽有六合之险,内无临海,占有荒漠,国不富民不强,君父取道陇山,将其商队引入临淄,实乃利荆国之举,荆侯焉能不准?”
“你已久候多时?”姜萱微惊。
姜萱蕙质兰心,岂能不知其中深意,以男女之别为由,几次三番婉拒高离。
“荆侯精算计,西燕乃东方大国,兵精粮足,财帛赋税取之不尽,凭此足以逐中原而争天下,若西燕真有大志称霸,荆国必首当其冲,故荆侯心有虑,一旦两国互市,荆国真假泄漏,甚为倒霉,方才不准!”姜萱道。
“钰儿并无此意!”姜钰改口释道。
“欲成王霸,非一日之功,小白深切北狄十数年,脾气定与少时分歧,况他此行而来,贺寿其一,其二……”姜萱言至此,忽笑道:“罢了,你且唤他前去。”
“荆侯向来以和为贵,萱姊奉君父之命,以两国互市为由,调换西戎谍报,荆侯必会准允!”姜钰道。
“白遵姊训。”姜白道。
“何事?”姜萱见侍女来,问道。
姜钰聪明,未几问,只将那汤水喝下,公然,味道甜美适口,比那苦茶作药之物强胜百倍。
“姊妹间,谈何谢?”姜萱气笑道:“况准你善心,莫不准姊慈悲?”
见状,姜钰心头又喜又悲,悲喜交集,一喜小白出宫十数年,脾气改而有礼,粗旷达而多趣,二悲宫人亲疏,再无少时围簇,一喜一悲之间,多少唏嘘迟疑!
“下去吧!”
高渐有三子,字伯平,仲平,叔平,高叔平二十出头,已居上大夫之职,传闻此人私养门客,友遍天下,手握万贯,乃荆国第一富贾!
前人常言“以小见大”,姜白幼年已有几分贤君之气,甚有人道:若无公子诸,吕公百年以后,必立姜白为储。
姜氏佳女千古谈,醉飞吟盏胜须眉,东府羡名举雅会,云豪才士风雨来,若蒙玉兰棹雪行,兄则扫花以待。
正值此,长廊内行来两侍女。
“姊请。”姜白盘坐席上,开了炉上茶罐,倒了一碗茶水,递给姜钰。
“此非茶,为北狄之物,名冠尾花。”姜白笑道。
“公子府宴请才士,不过乎喝酒赋诗,击缶鼓瑟,图一男人之乐,不去也罢。”姜钰不喜酒会,昔日宗族后辈相聚,嬉嬉闹闹,无个端庄,更有甚者,言语轻浮,暗含戏意,令她肚气满腹,久不能泄。
“非也,荆侯未准!”姜萱道。
“上卿高渐之子,高离!”
“女儿家,休言这等臊话,若你喜他,明儿广元殿上,姊亲奏君父,将你许配高氏?”姜萱佯怒道。
姜钰端见房门虚掩,心料三弟未起,却闻屋内传来一道唤声。
姜钰起家,离了花圃,今后庭去了。
“回公子萱,公子诸派人送来一竹简。”侍女说着,将竹简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