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至吕公二十二年十一月。
“同儿,川儿!”
“禀君上,城外有北狄使者求见!”
此番蹴鞠,乃是君臣同乐,王都公子和卿大夫后辈同场合作,这不,姜淮一跃半丈,头顶鞠,那鞠如长眼,滑其肩,至脚面。
“好!畏儿踢得甚好!”
时人有言:巧匠圆缝非常花,智轻体健实堪夸,能令公子精力爽,善诱天孙礼义加。
“可惜,大哥善蹴鞠,鞠技神乎,本想向他调教一番,大哥寒疾,便罢了。”褐服少年一脸可惜。
“西燕与北狄交好十数年,现在怎肯放公子白?莫非另有所图?”
动静一出,八方公卿群情纷繁,鞠场上的喜气被一冲而散。
也因两国姻亲,邦交敦睦,十年间,少有兵戈争斗,西燕常已布匹谷物,调换北狄牧羊,边疆虽有驻军,但远比往昔少。
赵姬如闻雷声,浑身颤栗,白儿返来了?他如何能返来?又怎敢返来?
“四哥,今怎不见大哥前来?”褐服少年问道。
吴姬早逝,姜武念惜旧情,又因长幼次序,于五年前,已立姜诸为储。
姜武神采自如,如镜无波,心头却似地崩,震惊万分!
十五年前,他亲手断送公子白,以他一命调换与北狄的邦交,为此,他羞恼,他痛恨,更觉惭愧。
“还是六弟脾气。”姜淮大笑一声,表示侍官开端。
郑姬掩面喝酒,淡淡道:“多谢夫人吉言。”
“公子白回朝了?”
也难怪,自和亲以来,西燕深年不闻战鼓,不见兵戈,一眼而望,满城斐糜,纸醉金迷,好不欢愉!
西燕靠近东海,冬暖夏凉,气候恼人,少有风雪袭扰,不知为何,昨夜北风吼怒,雪如梨花,飘飞如毛,洋洋洒洒,连下一晚。
今早,冬阳初升,临淄城上还是飘雪,雪势不减,百里城郭犹似穿了银衣,瑰丽,壮阔,美不堪收!
西燕建国以来,崇尚武力,更痴迷玩乐,上至天孙贵族,下至贩子小民,无一不喜,更有甚者,卿大夫项处,因沉沦“蹴鞠”,虽身沉痾仍外出蹴鞠,成果不治身亡。
“五弟,此言差矣,若大哥在,何有你我风头?”厥后一紫服青年道:“况乎,四弟脚法不逊大哥,与四弟同场较量,也不失为一大乐事。”
在其右,赵姬席地而坐,乌发垂柔,挽于侧耳,发插八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细腰云带束,外披白狐裘,虽年三十有七,还是淡雅出尘,文雅华贵。
在坐的公卿大臣,看得如痴如醉,皆是大声喝采,赞誉之声如海潮叠涌。
四月,姜武迎娶鬼方淑为侧室,新夫人进临淄,百姓无不厌之。
场中,姜畏连中两鞠,气势大盛,左军乘胜追击,又攻一鞠。
“番邦养子,也配公子之称?”姜淮口中嘲笑,失了兴趣,顾自回了公子行宫。
恶在胆中,面不闪现,赵姬对郑姬柔笑道:“郑姬,几日不见,四公子倒愈发精进了。”
千年前,始洲灭九华,中原各地纷繁建礼,以礼止杀,故而后代三百年,中原少有烽火。
“兵不厌诈,看为兄先进一鞠。”姜畏东风对劲,颠球,滚弄,连过四五人,鞠似鳔普通胶粘在其足下,稳如泰山。
今恰逢君上不惑之年,特来祝寿,两民气生猎奇,不由忧色满面,手舞足蹈:“公子白?莫不是三哥?三哥回临淄了?”
赵姬膝下有四子,姜淮,姜白,姜同,姜川,而这姜畏乃郑姬之子,排行老四,另有一吴姬之子,名“诸”,乃西燕至公。
“二哥,四哥,莫要客气,川弟腹中渐饿,快快行鞠吧!”姜畏旁,红衣少年捂着肚子,小脸皱巴,见几人在风雪中谦让来回,不满嘀咕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