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边的草原之上,有人策马奔腾,有人吃羊喝奶,有人高唱瞭望,有人兵戈相向,唯独一人,终不见荒漠花开,鲜草遍栽
穿上布衣,姜白跑出门,门外早已空无一人,唯有那东来北风吹动竹林。
姜白!姜白!
可转念间,姜白又生猜忌,那人知大哥有难,何不奉告大哥,反倒舍近求远,偏来寻我?
“下去吧。”
有恨无处诉,有苦向谁来?
阴山下
仇恨,怨念,血腥,全加诸于姜白身上。
覆盖四野
姜白多么机灵,扯过大鳌,平局一铺,如同渔夫撒网,那箭虽利,却卸了力道,似鱼儿钻入鱼网中,任凭力量再打,也难翻起大浪来。
当年圣子有云:沐浴而朝。
姜白取下黄帛,翻开一看,黄帛鲜明写着“毒诸公”
姜白心头混乱,思路不宁,依仲青之言,大哥当是他安身之柱,无他帮衬,任他天纵横才,也难在西燕宫室这趟浑水中泰然处之。
鬼方裘有言,其妹鬼方淑丧子,纳姜白入狄为养子,两人相道舅甥。
君母不再柔情,君父更是断交,两人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毒诸公?”姜白大惊失容:“莫非有人欲毒杀大哥?”
宫中与他有干系者,公子淮首当其冲,但公子淮精于算计,怎会铤而走险,趁夜来此行刺?
狄人游牧为生,与狼群势同水火,何如野狼奸刁,常入荒山当中,难以寻觅,见狼群死上大半,心头甚喜,不料火光当中,走出一盘跚少年。
侍女回声退下,将大门关上。
莫非此人知我心机?成心助我?
哀思!哀思!
苦思无果,姜白返回屋中,抖了抖大鳌,却见那羽箭之上绑着一块黄帛。
迷惑重重,手抓黄帛,姜白将之藏于怀中,勿论下毒真伪,断不能让旁人所知。
狄人大惊,扬天长呼“准格尔”。
山口细缝,姜白只得住在当中,靠岩石挡风,夜晚来临,狼群出没,嚎叫不止。
一根竹箭破窗而入,疾风普通朝姜白射去。
头没入水中,他长出一口气,心静方才趋平:“存亡悲欢转成空,腹肚满怨亦何如?”
天明以后,鬼方淑仿佛变了一小我,她亲热,和顺,贤能淑德,活像个慈母。
“诺!”
伤疤清楚可见,如一根鱼刺梗骨在喉,取不出,咽不下,卡在当中,令人苦痛至绝。
屋内灯火微微,热气腾腾,一人独坐水中,好像置身华清池上,头顶莲花,脚踏祥云,纵有称心,萧洒神仙。
待明日,他亲上公子府走一遭。
天苍苍,野茫茫
寒夜是他的恶梦,没当那天涯的曙光消逝于荒天茫原中,痛苦,惊骇,凄楚接踵而至。
如本大哥有性命之虞,他岂能坐视不睬?
姜白忘不了那女人的癫狂,鞭子,匕首,掌掴,他身上每一处皮肤几近都留下了那女人残暴的陈迹。
耳畔听着女人苦苦追随已故的孩儿,身上接受着难以开口的痛苦,姜白心头泣血,他大哭,大喊,大呼,可越是这般,女人越是癫狂。
不可!此事须禀告大哥!
。
“公子,水已满。”侍女将水打满,对姜白道。
旧事历历在目,姜白攥拳,呲牙作响,恨不得将本身撕成粉碎。
他小居长乐宫甚少人知,刺客如何得知?
在公子府喝了酒,姜白只觉浑身酒味难闻,回到长乐宫,未和两位女公子会晤,早早去了后园竹楼中。
比及狄人转头寻他时,山谷当中,已是狼尸各处,血流成红,大家举着火把,火焰映照之处,碎衣外相,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