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面前一亮,大笑道:“妙喻妙喻,公子诸就如那水中青蛙,置于温水中尚无所动静,一旦水热沸腾,必暴跳如雷,他虽为嫡宗子,但君上一日不立他为世子,他就一日不得懒惰,加上君上宠嬖荣德夫人,床头扇风燃烧,床尾轻言甘言,保不齐君上会不顾始洲宗法,废长立幼,将公子淮扶上君位。”
茹毛饮血如何?
“大哥?”姜白皱眉,然后对仲雅笑道:“小雅儿,我与子游有要事相商,你且回府吧。”
仲青解释道:“公仔细想,始洲先祖有言,至上王公,下至大夫百姓,家业皆由嫡宗子担当,是为宗主之长,其他庶子分封外野,是为宗子,公子诸乃吴姬所生,理应由他担当爵位,君上却迟迟不下诏立他为世子,何故?”
“我何尝不知诸公心机?”姜白嘲笑道:“平王东迁,始洲动乱,三百诸侯各自为战,烽火烽火,满目苍夷,唯独我西燕少有战乱,只因我一人维系两国邦交,只要我身处北狄,鬼方氏放心,君父也心安,一旦我留在西燕,不返北狄,鬼方氏必然起疑,向西燕发难,届时怕又肇事端呀!”
“今公子返国,朝堂之上已有民气惊胆战,公子所患者非公子淮,实在西燕诸公。”仲青道:“君上日渐年老,荣德夫人参政议政,下有四司帮持,阵容浩大,公子此行名为道贺,若真要久留,公子淮不发难,诸公必会上奏君上,将你遣返北狄。”
姜白道:“钰姊萱姊可谓当世奇女,能得两人互助自是如虎添翼,只是两女乃华阳夫人以后,她们岂敢助我?”
“公子前日拜访玉芙宫,荣德夫人闭门谢客一事世人皆知,敌之敌,便是吾之友,这事理华阳夫人焉能不懂?况乎公子今住入长乐宫,足见两位女公子的诚意。”
仲青观那日暮西山,揖道:“鄙人辞职。”
仲青道:“传言君上不立世子,乃因荣德夫人之故,甚有传闻,君上欲立公子淮,而非公子诸,且非论传闻是真是假,君上对峙世子之事必有他谋,试问,公子诸作何设法?”
仲青道:“公子之虑甚是在理,为今之计,只要凭借公子诸,方才有所前程!”
仲青道:“非也非也,其间急者非公子你,而是公子诸,且等两日,他必上长乐宫见你。”
姜白迷惑道:“莫非君父意有所属?”
姜白道:“大哥乃守成之君,计多而寡谋,待人以刻薄,又深得君父正视,他一言足可抵三公,只是大哥虽善,却不见得力排众议而助我。”
克己修心,以中医养身,以儒学养性,盖以仁德行道,虽不创传世伟业,亦受万人香火顶膜。
仲青沉默,心机小妹聪明,这西燕将来是何人天下,她或许也瞧得出来,只是不肯说,若她真愿侍营私子摆布,两家结秦晋之好,不但他能一展所长,以文谋纵横四海,仲家也会水涨船高,成为西燕炙手可热的显赫家属。
出了公子府,仲青兄妹未走,于府外等待姜白。
一朝成豪杰,一世逞豪杰,人间多少文臣良将登上高位,独揽大权,整天以机谋私,人前君子谦谦,人后鬼怪陆离,纵有豪杰之名,却无豪杰之节。
姜白问道:“何人?”
姜白盯着他:“照你所言,何不助公子畏,反倒助我?”
何为雄才?
仲青闻言,心如暴风奔飞,浪石拍打,冲动万分。
仲青深受儒学熏陶,以礼教仁义为万事前,蛮夷蛮夷脾气残暴,多造殛毙,几次无常,中原各国无一不视之为敌,他难保不存几分嫌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