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即使诽谤了大皇子和相州的干系,还是不敷。殿下受皇上猜忌,若要扩大权势,便不能只着眼于朝堂、边关,还需放眼江湖。王爷可听过马王帮?”
薛慕白朗声笑道:“万里江山算的了甚么?大魏江山,关山九十州,纵横九万里,薛某欲取则取!”
“边关大将,以军功为晋身之资,戚潇天如此,相州的司马伦一样如此。”薛慕白对元贞一脸震恐之色,犹若不见,浅笑道:“如果司马伦见了大皇子谏停开边的奏疏,他还能和大皇子密切无间吗?
“我取天下予君,君当还天下以安!”薛慕白转头望向窗外,暮晚的霞光下,阁楼前的杏子林,锦翠烂漫,灿若云霞,“薛某固然大言医天,却毕竟不过一句妄言。天道何其浩渺,而人力终有穷尽之时,能护得天下安宁,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薛慕白笑道:“不久前,宁王曾拜见过殿下,还将大皇子谏开边功的奏疏,赠与殿下。”
元贞犯莫非:“马王帮权势如此庞大,岂是小王能够把握?”
“如果以往,确是极难,眼下却有一个绝佳契机!”薛慕白轻笑道:“马王帮因为掌控天下马政,边关诸将,无不有相图之意。一月前,马王帮帮主边御风,在相州暴毙,外人传言,边帮主死于相州多数督司马伦之手。马王帮弟子咽不下这口气,这一个月来,帮中妙手,多次行刺司马伦,而相州也必定会雄师围歼清冷山!”
“哦?”薛慕白轻笑道:“王爷竟如此瞧得起薛某?又凭何笃定,薛某会为王爷效力?”
元恒又惊又骇,“先肇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又哪一张面孔,才是你本来脸孔?”
“薛州和峡谷关乃是无解之局,”元贞想了想说道:“眼下最紧急的,是拆散老迈和相州的联盟。大皇子已经把握了都城半数兵马,如果再得了相州这一外援,将更加难以对于。”
“枯木尚能逢春,死棋一定不能死灰复燃!”薛慕白笑道:“眼下京畿兵权一半在大皇子瑞王手中,四皇子宁王领受了方才归降的乃蛮军。而天下的精锐,大多把握在三关五州的边将手里。戚潇天之桀骜,想必王爷已经领教。薛州、播州、长门关,把握在薛王之手,以薛王的态度,天然不但愿王爷上位。而相州的司马伦,则暗中与大皇子来往。”
元贞这一惊非同小可,元宗赠书之事多么隐蔽,只怕连羽鳞卫的向宗也全不知情,这位天藏谷主却一清二楚,可见他早就在为天下江山布局、运营。
“这是功德!”沈明净淡然一笑,说道:“皇上拿我们这些谋士当替罪羊,正申明皇上不忍伤害王爷!”
此时,杏子林中,医患尽去,薛慕白收起手中医书,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二人在谷中暗害之时,都城的瑞王府,倒是另一幅气象。
元贞皱了皱眉,“若依先生之言,本王已是死棋?”
元恒将元烈交给他的长剑,往桌上一摔,对着一旁的沈明净道:“父皇让我用这把剑,取你项上人头!”
跟着他连笔勾画,大魏江山舆图跃然纸上,“如果薛某猜的不错,这便是殿下平生之志!”
元贞眉头一轩,说道:“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