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敷半数，”那校尉垂首道：“并且，凸起来的弟兄，半数负伤……”
“将军！”一名脸上带着一道贯穿伤的兵士，垂首道：“显赫军胜当然骄横，但是亦不惧失利。但我们不能白白担上一个叛军之名，请将军照实相告，您真的叛变了都督吗？”这是在场合有兵士体贴的题目，无数双目光直直朝他看来。
边淇儿悄悄一笑，“多谢王爷，到处为我帮假想。”
“胜负成败，不但人谋，亦乃天意？”弥须驼拈指浅笑：“参军乃豁达通透之人，何必固执于一时之成败？”
“曹子昂为人谨慎，即使兵败、身陷绝境，也不会给我们可趁之机，”元贞悄悄点头，“何况相州显赫军乃司马伦私产，我们杀伤过火，司马伦那边不好交代。倘若两边是以生出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司马伦在归海参霸、兰葩以及数十名精骑保护下，来到军前，笑道：“曹参军，你另有何话可说？”
天明时分，曹子昂带领败兵，缓缓退入清冷山外的大营，寨门闭合的一瞬，曹子昂俄然有一种被吞噬的感受，心头的不安之感满盈开来。
“成王败寇，曹某又能说甚么？”曹子昂尽是黯然之色，司马伦既然节制住大营局势，邵子峰定然败亡，重振旗鼓、东山复兴，已经是镜中水月，“曹某何惜一死，但我部下兵士，皆是被我裹挟，绝非成心叛你，望都督能够宽宥善待！”
“先生为何反对在对马峰等处设伏禁止曹子昂？”边淇儿不解问道：“眼下曹子昂兵败如山倒，恰是将其完整扑灭的绝好机会，若他重振旗鼓，卷土重来，我帮岂不是又要面对兵祸之危？”
但是眼下局势，他唯有懦夫断腕。
“这是天然，”司马伦笑道：“显赫军每一名士卒，皆是我手足袍泽，本督必当善待。”
只一霎之间，先前几近崩溃的雄师，垂垂重新凝集，此时相州兵一念求生，无不奋不顾身，搏命冲杀，终究借甲兵之锐，由马王帮重重围困中，破开一个缺口。
曹子昂心头沉重，问一名小校道：“盘点人数，我军凸起来多少？”
残存战力，不敷三成，曹子昂痛心不已，要知显赫军高傲破林胡以来，从未有此败绩。
目睹贼人阵法短长，相州兵折损惨痛，杜成峰心如滴血，“参军，你带兄弟们突围吧，我来为参军断后！”
大营四周，忽的人声鼎沸，马蹄特特踏响，无数银甲暗盔的军士和粗布麻衣的马王帮弟子，四周涌来，将曹子昂所率败兵团团围困。身后辕门箭塔上的兵士，亦调转箭头，团团箭簇，如星光点点，千弩万矢，指向昔日袍泽。
众兵见状，无不喝彩，从缺口处奔腾而出，如决堤江浪，滚荡而出。
众军士顿时无言以对，曹子昂将长刀举过甚顶，长声道：“兄弟们，司马伦向来架空异己，不管诸位兄弟作何解释，在司马伦眼中，你们已经是异己分子，相州决然没法容忍我等。为今之计，我等只要投奔梁京的大皇子。梁京繁华富庶，美女黄金，各处皆是，各位，我们都是热血男人，该当效命疆场、为家国驰骋，为何要蜗居在小小相州，做他司马伦与朝廷对抗的棋子？”
其他兵士见状，纷繁跟在曹子昂身后杀去。显赫军本就是当世精锐，只是先前民气已散，再加上“天圆处所阵”变数极多，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乱了阵脚，目睹本方人马折损甚巨，情知若任由之